支禁军巡逻队伍迎面走来。
“什么人?出来!”
容诀眼?睫压紧,警惕看向禁军方?向。他手下?一名擅长打交道?的出去,和禁军巡逻队长攀谈起来,大概是说他们是守城士兵,正要往那边去守城门,话说的滴水不漏。
禁军队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蹙眉往后看:“不对?吧?你们看起来不太?像守城士兵。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容诀唇角抿直,转过身来打算做最后的博弈。
而禁军队长同样拇指按在腰间佩剑上,两边气氛一触即发。
正当容诀一步步走近,准备赌一把的时候,忽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王队长,今晚是你巡逻啊。”
容诀脚步一顿。徐通凉走过来,被?称呼的禁军队长朝他行?了?个拱手礼,道?:“徐指挥。不错,今晚轮到我和弟兄们巡逻。”
徐通凉笑道?:“哦,这样啊。我出门办点事,这几位守城士兵是跟指挥处一起的,我还在纳闷,他们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卡这儿了?。王队长,他们可?是有什么问题,还是犯了?什么错?要是有,指挥处绝不姑息!”
禁军队长看了?容诀一行?人一眼?,又看向徐通凉,道?:“你确定是他们?”
徐通凉看了?容诀一眼?,点头,“我确定。”
禁军队长打消了?疑虑,也笑着道?:“既是跟指挥处有关的,那就没事了?。今日国宴,我们当差都上了?十二分的心。不打扰徐指挥,我们去下?一条街巡逻了?。”
徐通凉点头,也和他一拱手,两人告别。
禁军走后,小豆子从徐通凉身后出来,激动扑向容诀:“督主!!”
容诀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住小豆子:“你们……这是……”
小豆子热泪盈眶道?:“督主,我们是来救你的!刑部我们进不去,也没有门道?,不过奴婢猜,督主肯定有办法出来的,就和徐指挥等在这里,督主一有需要我们立刻就能帮督主化险为?夷。果不其然,被?我们等到了?!”
小豆子说着,眼?圈不禁红了?起来,他近乎哽咽,“督主带奴婢一起走吧,奴婢生是督主的人,死?是督主的鬼,不愿和督主分开!”
容诀叹气,有点心软,却不能同意:“你不能跟咱家一起走,这里还需要你。你现在跟在陛下?身边,好好办事,争取往上爬,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如果你跟咱家走,我们很快会被?人发现,到时,你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要是实在放不下?,就帮咱家看着凌虚阁吧,咱家的家私都还在那里,你常去看顾着,也省得被?人占了?去。”
小豆子明白过来,失声点头,“好。我帮督主看着,绝不让别人占一点便宜,等督主回来。”
容诀失笑,眼?神黯然:“那倒也不必,咱家……不会再回来了?。凌虚阁里剩下?的东西,你随意取用。”
说着,他莞尔:“就这样。好了?,别再哭了?,和咱家好好地?说一声再见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小豆子直接眼?泪决堤,甚至顾不上身份,以仆之身抱住了?容诀。
即使是这时候,他也还记得不能耽搁容诀的正事,只?抱了?他一下?就松开,“督主,我送你出城门。”
容诀没有拒绝,笑着说“好”。
小豆子和徐通凉以及昔日一些东厂旧部,一起将容诀安全护送到了?城门。
容诀没再耽误,快步且真实地?踏出了?这囚困他二十几年的地?方?。
这宫墙,他终是出来了?,以全新的身份。
东厂督主容诀已死?,活下?来的,是焕然一新的他,是拥抱自由、无拘无束的他。
容诀唇角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就在他要和暗线成员乘坐马车离开时,徐通凉也忍不住出声。
“山高水远,望督主一路珍重。有缘再见。”
小豆子泪眼?朦胧地?紧跟着:“督主珍重。”
容诀回首,望着他们一莞尔:“你们也珍重,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一掀袍裾下?摆,踏入马车,最后一次看着熟人的面孔和巍峨宫墙,一点点阖上帷幕。
直到眼?前被?彻底挡住,只?有马车内的一方?光景,容诀心里又是五味杂陈,又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怅然道?:
“……走吧。”
马车调转方?向,在即将除夕,皇宫灯火通明举办国宴的夜里疾驰向另一条通往光明自由的大道?。
·
与此同时,国宴差不多临近尾声。
不知道?为?何,殷无秽心跳的特别快,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失,??将他的心脏分割得四分五裂。
可?是,还不能走,大周作?为?东道?主,在文武百官和番邦使臣俱在的重要场合,殷无秽身为?皇帝,这是他的职责。
再等一等。殷无秽抬手捂住心脏,这里慌的厉害,教他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