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每次出战的将领都深受不同程度的伤,而且敌军还有火炮。这几次运气还算不错,敌军没?有将炮口直接对准他们猛轰,不然,免不得又是?一次全军覆没?。
不过这也透露出了一个好的风向,说明?敌军炮火有限,殷无秽想?亲自一探敌军底细。
对于此决定,容诀却并不同意。
很明?显,敌军之前没?有开炮是?因为我军将领在他们眼里?还不足够分量,换成?殷无秽就不一样了。目前我军武器装备各方面都处于劣势,殷无秽一去,敌军岂不是?正好锁定他打。
殷无秽道:“那不是?正好,其他将士都安全了。”
容诀抬眸瞥他一眼:“胡闹。”
殷无秽期期艾艾地蹭过来,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容诀惊愕地瞪他一眼,却没?有将人推开。
殷无秽环着他,下颌支在容诀的肩膀上,“好了,不会出事的。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想?看看他们炮火的实力?,比之我军火铳又如何,才好对策。躲不掉的,迟早都有这么一遭。”
容诀微不可查地压紧了眉梢。
殷无秽猝然凑近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容诀神情舒开,旋即蹙地更紧,一巴掌拍在殷无秽的手背上:“跟你说正经事情,不要闹。”
殷无秽神色委屈:“我没?闹啊。这也是?正事。”
容诀睨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他,任由?殷无秽将他抱进怀里?。
“陛下一定要去吗?”容诀还是?不赞同。
“嗯,只有孤才能试出他们的真正实力?。你不要担心,若是?情况不妙,我会带军撤退的,不会硬碰硬。”殷无秽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容诀被他蹭地有点痒,后仰了一下脖颈微微调整姿势,却习以为常,随殷无秽去了。
殷无秽一眯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容诀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处境有多?亲昵,也没?开口提醒,只是?默默收紧手臂将人抱紧。
最后,容诀还是?答应了殷无秽亲自领兵的决定。
只可惜他不得空去,明?日暗吾卫探寻到消息后会回来禀他,容诀需要留守军营处理军务。
“陛下一切小心。”
“嗯,孤知道。”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亲昵而又缠人的吻吻了过来。
容诀原是?要推开他的,可半推半就的,他还是?拒绝不了殷无秽,又被青年得逞了。
这一晚,他们抱在了一起?交颈而眠。房间之外?是?处理不尽的政务,再远的地方,是?尸横遍野的硝烟战火。
唯有这一方小小的方寸之地,爱人的怀抱,才是?永不停歇的浪潮之下教人有片刻心灵归属的温暖港湾。
细数殷无秽活过的这十八年,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刻这般充盈熨贴。
他感觉得到,他的爱人正在亲密无间毫无嫌隙地向他靠拢,正在一步一步敞开心房接受着他。
再没?有比这更教人心悦神怡的了。
翌日一早,容诀亲自为殷无秽穿戴盔甲,整理妥帖,再目送他领军离去。
整个上午,容诀有自己的军务需要处理,却总也克制不住地想?到前线,不知战况如何,殷无秽能否应对。
他本来想?再去问侦察兵前线状况,可是?并没?有用,等侦察兵一来一回,消息有延迟性。
若真有事,侦察兵自会前来禀他,多?思?无益。
容诀暂且按捺下了心思?。
中?午照例是?没?有心情用膳的,他在军营,听?不到海上的一点声响,也不知敌军启动炮火了没?有。那个杀伤力?巨大的家伙,若是?开了,钢筋铁骨打造的人也挡不住被炸地稀烂,且是?范围性攻击,不必锁定地特别精准。
越是?深想?,就越是?心慌意乱,连一贯以稳定自持著称的容诀都几要坐不住了。
曾经在皇宫明?枪暗箭的生活都不及此凶险,战争所?带来的伤亡太出人意料猝不及防了。
容诀心里?清楚地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停止思?忖,一手支颐斜倚在软榻上小憩。
时间安安静静晃晃悠悠的,倒教他真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看见的是?连片乌泱的战船,船翼之下炮口齐开,每一个漆黑的炮口里?面都装满了沉甸甸、杀伤力?巨大的火药,而那些所?有的炮口,全都对准了一个人——
“不要!!”
容诀声音还没?有喊出来,先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火力?全开,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灼热明?亮的火光里?。
而他深深爱??着、难舍难放的那个人,在满目的硝烟战火中?,轰地化作了齑粉,连一片碎片都不剩,一丝惦念也无。
风一吹,来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可心脏那一瞬间的猛悸绝不会骗人,那个人,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
只是?,他深爱的那个人——殷无秽,死在了满目疮痍的炮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