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不相信, 他喊殷无秽:“你先起开, 让咱家看看你的伤口。”
殷无秽呼吸猝然一深, 并?不听他话?:“这个?时候, 你教我怎么?……再等等,快了。”
容诀不再多问, 因为他自己也受不住了。艰难地仰了一下脖颈, 手指甲都险些掐断, 然后被攥进殷无秽温热的手里,和他紧紧相扣。
就在容诀极力忍耐某种感觉的时候,血腥味更大了,直冲鼻尖。
容诀再也克制不住,挣脱殷无秽的手,顺着?抚摸他脊背受伤的位置,不出所料,摸到了一手粘腻的鲜血。
刹那间, 容诀瞳孔紧缩,身体颤抖, 分不清是因为那事,还是被殷无秽的伤口血崩吓到了, 他高声喊:
“——殷无秽!!!”
殷无秽一个?激灵,结束之后平息下来, 忍痛俯身来吻他:“没事的,孤等会?让军医过来包扎一下,你不要担心——”
“让开!”容诀再也不信他了,忙坐起身来,披上衣服。
早在第一回后他就想停止,可?是殷无秽不肯,紧紧埋着?岿然不动。
容诀拿他没办法,只能算了,让他小心些别牵动了伤口,结果伤口还是裂了。
这不是小伤,伤筋动骨少说要百天才能恢复,何况殷无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没有片刻是教人省心的。
容诀下榻点燃烛火,但见殷无秽后背一片鲜红。容诀险些踉跄,双腿软地站立不住,他忙不迭穿上衣服,叫殷无秽趴下别再乱动,容诀出门叫人去请军医来。
等士兵快步离去,他方才扶门撑了一下酸软的身体。
殷无秽担心看他,又?想起来:“阿诀。”
容诀见状,狠狠睨了他一眼,折返回来,道:“别再动了,等军医来。咱家先去拾整一下。”
殷无秽要说的话?被他堵回去,没办法只能听话?躺好。他穿上中衣,拉过薄衾将床褥盖上,目送容诀离开,去隔壁洗浴。
少顷,军医背着?医药箱赶来了,容诀听到动静,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解开衣襟,准备跨进放好温水的浴桶,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瞳孔轻颤,是方才走?动间淌下的——
容诀脸颊飞红,再也不敢看了,忙跨进浴桶,清理干净。
真是丢人。
好像每回和殷无秽都是这样,没有哪次是完全顺利的。
他再也不想答应殷无秽了,再也不惯着?他了,容诀气极。
等一切重归于平静之后,容诀回来,殷无秽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好了。他自觉地睡入里边,悻悻看着?容诀,一双眼睛漆黑而?又?乌润,仿佛下一瞬就能落下泪来。
容诀没理会?他,他上榻背对着?殷无秽躺下。
殷无秽喊他,容诀不应。他道歉,容诀闭上眼睛。殷无秽挪挪蹭蹭地挨了过来,容诀立刻睁开了双眼:“别再动。”
“哦。”殷无秽安分下来了。
容诀重又?闭上眼睛,准备歇息。
殷无秽等了半天,可?是容诀丝毫没有要与?他说话?的意思,殷无秽不禁感到心慌。声音都染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哭腔:“你不高兴了,生气了,是吗?”
容诀还是不说话?。
“对不起,伤口是突然崩开的,孤也不知道,再不会?有下次了。你不要生气,不要讨厌也不要不理孤好不好?”殷无秽眼睛都红了,睫毛被泪水打湿。
容诀蹙起眉心,心下不忍,但今晚的事他无法释怀,必须让殷无秽长个?教训。
说过多少次了,他始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容诀不理他,兀自睡觉。
殷无秽眼见服软道歉没用,眼泪唰地一下涌出来,可?是又?不敢打扰容诀睡觉,怕再惹他生气,遂捂住嘴无声哭泣。
容诀察觉到了,心一揪,但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原谅他。
务必要他记住这次的经历。
翌日,天亮起,后半夜容诀一夜无梦,睡得十分踏实,起床精气神?也十足。他扭头去看殷无秽,青年眼皮竟然微微肿起,莫不是昨夜真哭得很了。
容诀微不可查地压紧眉梢,看了他一会?,起床拾整洗漱。
士兵给殷无秽送早膳时容诀另给他剥了两个?水煮蛋,敷眼睛用。本来想直接去军营查看战船运送事宜,走?到半路,容诀还是回了房间一趟,看看殷无秽情况。
他的伤重新包扎过了不打紧,不过青年的状态可?能不是很好。
容诀有些不放心,需得亲眼看了。
熟料,容诀甫一回来,就见殷无秽将两个剥了壳的水煮蛋吃了,旋即垂目凝视面前的粥,一动也不动。
青年活像一朵发了霉的蘑菇,整个?人郁郁寡欢。
容诀还是走?了过去,唤他:“陛下?”
闻言,殷无秽猛地扭头,眸光一亮,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阿诀你回来了?!”
容诀颔首,问他:“陛下怎么?不吃早膳?”
殷无秽抿了抿唇,眼神?又?耷拉下来:“没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