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流程还算熟悉,一切进?行顺利。
待至太庙,前置流程走完,殷无?秽需举步走过太庙的?层层长阶,亲自走到供桌旁,插香祭拜,默哀通赞,并主持献礼。
总管太监立刻拿了香来递给他?,殷无?秽接过,却没要他?继续侍奉御前,而是叫了容诀来。
容诀接替总管太监位置,纳闷瞥殷无?秽一眼,还是抬起了自己的?小臂,给他?搭扶。
殷无?秽:“……”
殷无?秽分出三支香来给容诀,放入他?抬起的?那只?手里。
要他?与他?并肩走完这青石长阶。
容诀不由睁大了眼睛,但还是留在了殷无?秽身边,并非服侍他?,而是与他?一起,拾阶而上。
文武百官紧跟其后上阶,只?见最?前方两抹高挑欣长的?绯红背影,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
皇帝身边的?位置,当是皇后。
可是陛下尚未立后,便叫了宦官服侍,容诀因为手里拿了香火,并未垂首躬身,而是挺直了脊背。
走在皇帝身边,乍一看,鸠占鹊巢似的?。
可他?那通身的?气派和权势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合时宜,相反,十分匹配。
两人?都还很年轻,容诀的?年纪在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更是前所未有,而他?相貌出众,不似旁的?官员一至而立便韶华飞逝,快速衰老,容诀始终年华俊美,甚至这次回?宫,比从前更加生动有气色了。
年岁仿佛越长越轻,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宛如不谙世事,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的?明珠。
霎那间,文武百官被自己的?想法骇得不轻。那可是如雷贯耳的?大宦官,外?表再?如何纯粹心地也绝不可能单纯良善,他?们若是被容诀的?外?表所欺骗,那便是离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想当年,容诀就是凭借这样?年轻的?形容权倾朝野的?。
至今教人?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众人?忙止住了思绪,不敢多想。心道,皇帝如今宠信他?,叫他?侍候旁侧,仅此而已,也没什么。反正从先帝时就是如此了,容诀总是要压他?们一头的?,而如今的?陛下也不过是继续利用他?而已。
是的?,文武百官还是这么想。
殷无?秽与先帝的?平庸不同,他?登基虽只?有两年多,可已经完全?控住了朝堂,兵权在手,皇权不断加强集中?,宦官权位再?高也高不过拥有实权的?皇帝,众人?不会再?把宦官当成眼中?钉,而是尽心效忠皇帝。
就在文武百官各自思忖间,长阶已然到了尽头。
殷无?秽上天坛对着中?间的?香炉三躬身,而后将香火插了进?去,烟雾袅袅。
至于他?在祭拜时心里说了些?什么,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容诀将手中?香火递给他?,殷无?秽却并没有接,而是绕至他?身后,握着他?手将香火一并插入炉中?。
没办法,容诀终究不是皇室中?人?,殷无?秽只?好带着他?。
容诀见状,又瞥他?一眼,快速与他?拉开了安全?距离。
之?后便是正常的?祭拜程序了,文武百官纷纷上前进?献礼,继而侑食,侍食,供茶,焚纸焚祝文,最?后由皇帝亲自送神,祭拜仪式宣告结束。
冗长队伍从太庙回?宫,等重新回?到皇宫已是暮色四合时分了。
今日?没有旁的?政务安排,众位官员各自回?府,而容诀和殷无?秽回?去紫宸殿。
容诀甫一回?宫殿,便惊呆了。
只?见紫宸殿内张灯结彩,红绸绕柱,虽没有明显的?张贴喜字,却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就连殿内下人?都换了衣裳,欢欢喜喜,仿佛花童。
容诀所有的?猜测和疑窦在这一刻化作了现实。
殷无?秽他?、他?——
他?竟然狂悖大胆至此,今日?的?祭拜太庙之?礼,并非祭拜之?礼,而是他?们的?大礼,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此刻做嫁衣。
“陛下,你……”
容诀被震撼地说不出话,从这身由内而外?的?绛红袍裾开始,文武百官跟随见证,再?到敬告列祖列宗乃至天神,再?不能反悔。
殷无?秽简直是——
容诀眼眶酸涩发红,最?后笑骂了他?一句:“陛下这样?,日?后到了下面,怕不是要被祖宗的?唾沫星子淹死,说不准会被直接赶出皇族。”
殷无?秽牵着他?手,无?所谓地:“死都死了还管这些?作甚,赶出去就赶出去罢,有你陪着便够了。”
容诀失笑摇头,对他?委实无?话可说。
却又控制不住的?高兴,喜悦甜意从心底一股股地冒出来,像是永远也冒不尽似的?。
让他?连双腿都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弹。
最?后被殷无?秽牵着往里走,先去内室用晚膳。
殷无?秽道:“你我身份受限,既没有父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