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了?哟~’
‘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那么?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因为?我们都是太宰治啊。
即便他没说出口, 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太宰仿佛也听到了?,他垂下眼睛,蹙起眉头——真是令人反感啊!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盖住底下的眼眸, 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他的嘴唇逐渐紧抿,最后拉成了?一条直线。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眼, 忽然?微笑起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已经死?了?, 不需要什么?新的朋友。’
一张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语气?甚至比南极洲凝结的冰川还要冰冷,散发出锥心刺骨的寒意。
在计划完成后从港口黑手?党的楼顶跳下去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主动舍弃了?那个世界,舍弃了?所?有的羁绊,即便是那个最舍不得的织田作......也一样被剔除了?他的世界。
如?果不是这次莫名其妙的复活,他根本不需要面对现在这样的事情。
他自问为?这个世界做得已经够多?了?,难道现在连唯一期盼的死?亡都不被准许吗?到底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呢?死?去活来,再活来死?去一遍吗?
将一个陷入永恒的沉眠后睡得好好的人强行拉起来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呢?
但现在那个世界又出现了?问题,他根本不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再次死?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涌上一层厌烦。
四年来一刻不停地做着自己讨厌的工作,深深的厌倦和疲惫已经在他的心底积压成了?一口看不见底的黑色深谭。
自从活过来后,他就一直压抑着心底不断往上涌的厌倦之情,尽量用平静的态度对待面前的一切。
——也是因为?有一个武侦宰在明面上代替他应付一切,躲在暗处的他才能够始终保持这份平静。
但是,这不是他硬塞一个朋友给他的理由。
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你,我不是那个洗白后进入武装侦探社的、喜欢搞怪的调查员,即便死?了?,我也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你完全?不一样。’
‘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做的是什么?,都由我自己来决定,和你无?关。’
在听到武侦宰的那句话后,他实在忍不住,才在话里泄露出来一点点真实的心情,似乎那些疲惫、孤独、厌倦,对世界的不耐烦都借由这句话发泄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他半点都不会放在心上,在别人面前,他只会永远保持着首领的架子,再怎么?不耐烦、不情愿也要保持到底。
但另一个自己是不同的,从另一个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格外容易激怒他,即便是没说出来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怒意。
这便是同位体的坏处吧,对方的言外之意,如?果没有精心地掩饰,很容易就能被另外一个人感知?到。
但话说出口之后,太宰突然?产生了?一点后悔之情,武侦宰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没有任何问题,那句惹怒他的话也根本没有说出来,他好像……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在胡乱地撒气?。
他不禁抿了?抿唇,那家伙肯定听懂了?,听懂了?之后就应该……不会用那种?友好的态度对他了?吧。
啊啊,好烦!干脆吵一架好了,吵架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怕。
这么?想着他身体两侧自然垂下的两只手?,手?掌却慢慢蜷缩起来。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的手?指似乎也被绷带缠上了?,麻木从冰冷的指尖一点点向上蔓延。
仿佛过去了?一年之久,另外一个家伙终于说话了?:
‘哎呀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自从活过来后,首领先生一直都对一切都保持着平静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成了?活菩萨呢~’
‘呸呸呸这种?说法真恶心,太宰治是活菩萨什么?的,说出去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从心里传过来的那道声?音根本没有被他激怒,里面反而充斥着轻松和调侃。
‘你诈我!’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太宰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双鸢色眸子睁得圆溜溜的,握成拳头的手?掌也松开了?。
只是一瞬间?他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从另一个自己叫他现身在五条悟面前开始,后续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他的心里话,这就是那家伙随手?布下的一局。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太宰不满地撅起了?嘴,他不知?道做着这个动作的他神似另外一个自己。
当首领的那几年里几乎没有人能见到他这种?带着点孩子气?的表情。
在港口黑手?党里呆着的那几年里,他必须是一个成熟的、可靠的首领,他的脸上常年带着或胸有成竹的、淡淡的笑容,或充满威严、无?人可违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