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方娅娣做了一桌的好菜，色香味俱全。
然而周牧非但毫无胃口，甚至想拿头撞桌子。
哪怕给留一个也好啊，直接来个一锅端……他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啪。
老妈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干嘛呢愁眉苦脸的，有那么难吃吗？”
“没有，挺好吃的，我就是……”周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卖歌赚外快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是保密状态，不是他有意想隐瞒，而是血的教训太过惨痛——从小到大每年压岁钱都被爸妈拿去《保管》了，至今下落不明。
但凡他敢透露一个字，下场绝对是明明白白的——爸妈先帮你存着，以后你娶媳妇了再给你。
关键两口子的理财能力是真不行，做什么都赔钱，但凡经营头脑稍微靠谱点，也不至于操劳二十年还住在老破小里面。
这笔钱到了他们手里，多半得打水漂，还不如先瞒着偷偷攒波大的，直接让她们安安分分养老。
也多亏了华国法律的规定，十六周岁就可以独立开账户以及独立缴税，要不然这事还真瞒不过去。
“再过一星期就要去学校报道了，你也该收收心了，每天半夜睡中午起，作息跟个鬼一样，到时候军训了看你怎么办……”
眼看老妈又开始了唠叨模式，周牧赶紧加快了扒饭节奏，准备尽快逃离现场。
“咱家也没车，到时候我跟你爸就不送你去了，不过我已经跟你陈阿姨联系过了，刚好浅浅也报考了甬城那边的大学，到时候你可以坐他们家的便车一起去。”
说到这里，方娅娣脸上陡然多了几分严肃：“不过你可千万别再去纠缠浅浅了，免得到时候又丢脸。”
周牧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脑海里闪过一道清纯惊艳的身影。
许清浅，曾经算是原身的青梅竹马吧，儿时一直都住对门。
大概是在小学毕业那年，许清浅父亲下海赚到了点钱，然后许家就搬走了，但两家关系的关系倒是一直没断过，逢年过节经常会有走动。
上了初中，许清浅开始慢慢绽放女神潜力，身边迅速就聚拢了一堆追求者和舔狗，原身也是其中之一。
而且自恃有“青梅竹马”的buff，原身几乎把许清浅当作了自己的禁脔，闹出了不少笑话，最后逼得许清浅都抓狂发了火，当众狠狠骂了他一顿。
这事当时闹得还挺大，最后许清浅的父母亲自上门来道了歉，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两家的关系多少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亲密度不复从前了。
在周牧来到这个世界的两年里，两家走动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
如果有更好选择，周牧并不想搭这趟顺风车，挺别扭的。
他决定上大学之后，抽空就去把驾照给考了，免得以后总蹭别人的车。
吃完饭来到房间，周牧喝着肥宅快乐水打开了电脑，开机直奔微博，准备追一下塌房后续。
虽说税务暴雷很难翻盘了，但他心里终究还是存了一丝祈祷。
万一呢？
万一奇迹发生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奇迹并没有那么容易出现。
三位顶流塌房已成事实，粉丝已经纷纷四散而逃，各路营销号和吃瓜客也已经进入扒料曝光的狂欢状态。
“我早说了张皓轩的工作室有问题，你们还不信！”
“草尼玛，老子一个月六千还缴税呢，这帮孙子偷税漏税能有6亿，是人吗？”
“孙凯好死！喜欢劈腿喜欢睡粉，赶紧进去踩缝纫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蕾看着挺乖一个姑娘，竟然也是个法制咖。”
“最新消息，林蕾的《童话镇》很可能不是她自己写的，而是她的团队从‘版权淘’里面买回来然后挂名的，原作者叫‘稻草人’，是个民间的草根音乐人，瓜来自林蕾的团队内部，保真！”
噗——
周牧嘴里一口可乐直接喷了出去。
尼玛嗨啊，这是谁走漏的风声？
都已经塌房了还嫌不够，还想把我的“素人”身份也给扒了？
“稻草人？有没有姐妹扒一下，这人什么来头？”
“我去版权淘查过了，这人锁了所有个人资料，不让看，很神秘。”
“能写出《童话镇》这种歌来，至少也得是圈内二线音乐人了吧？”
“不好说，真要是二线，怎么可能把署名权都卖了？”
“可能是被强迫的呗，林蕾的经纪团队连税务部门都敢糊弄，欺压一个二线音乐人算什么？”
“有道理，林蕾的团队太可恶了！”
“现在林蕾塌了，估计原作者很快就会出来维权的，到时候我们帮着声援就是了。”
“对，一定要支持原创，声援稻草人！”
“声援稻草人，抵制版权剽窃！”
周牧抽了张纸巾，出汗了家人们。
求求你们别声援了，当我不存在好吗？
我不想这么快出名啊！
哆哆嗦嗦唤出了系统面板……还好还好，社会状态依然是“素人”。
长吁一口气的同时，他也有些纳闷，“我明明已经有点名气了，为啥还是素人状态？”
下一秒，系统电子音就回答道：“出名的是稻草人，跟你周牧有什么关系？”
周牧：…………
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危险。
现在真正知道“稻草人”底细的，也就只有版权中心那边，只要他们那边不泄密，根本就不可能扒得出来。
总算还好，家产没保住，底裤至少留住了。
只是一想到要重新扶持起四位顶流，他就脑壳有点痛。
之前只顾着卖歌，完全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艺人的可靠性。
有暴雷风险的艺人，即便成了顶流也就是昙花一现，塌房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次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痛定思痛，这一次周牧决定从源头上来解决任务——老子要亲自选材、亲自培养、亲自为他们做出道规划！
家世清白、品性合格、遵纪守法……反正这次只有遇上这种安全系数较高的苗子，他才会出手，直至亲手将他们捧上顶流宝座。
作为一个圈外人，想要做到这一点难度非常大，但是这种挑战却也让他莫名有些兴奋。
就当是给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涯，增加一点乐趣了！
而大学校园本身就是最好的选材基地。
整个甬城高教园区加起来总共几万名大学生，挑四个年轻的好苗子那还不轻松？
反正流量咖也不需要什么业务能力，只要听话就行了！
一念至此，周牧就有点蠢蠢欲动。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去大学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