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算是开眼界了。
这些平时在朋友圈里摄入热量恨不得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精致女孩们，这会儿吃起来那叫一个豪爽，只有许清浅还维持着体面的吃相。
半小时吃下来，周牧对这三个姑娘算是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袁冰是典型的东北大妞，人高腿长脾气直爽，一开口自带小品味儿。
江南水乡出来的徐梦，有点古灵精怪，性格大大咧咧的。
谢雨彤是杭市的女孩，真实颜值不好判断，不过挺会化妆的，加上一头黑长直很有女神范儿。
吃东西的时候，她总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周牧，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层出不穷。
几次互动下来，周牧很明显能感觉到这姑娘道行不浅，隐隐有几分绿茶潜力。
吃到一半，火锅馆里响起了《水星记》的旋律，几个姑娘的话题立刻就转移了过去。
“原来这首歌还能放啊，我以为也要被封杀了。”袁冰有些惊讶。
“孙凯可惜了诶。”徐梦一脸惋惜道：“我以前还挺喜欢他的。”
“有什么可惜的。”谢雨彤叼着酸梅汤的吸管道：“赚那么多钱还非要偷税漏税，完全就是自己作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许清浅，这时忽然也插嘴道：“而且这首歌本来也不是他写的，确实没什么好可惜的。”
“对诶。”徐梦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你们说那个稻草人到底是何方大佬啊，这么多爆款金曲竟然全是他写的诶！”
“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啊？”袁冰一脸不解，“按说有这种才华，随便出来营销一下就能功成名就了，结果他一直躲着不见人，就很奇怪。”
“之前以为是他被那些艺人团队威胁打压，所以不敢抛头露面，可现在那几个都塌了，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或许人家就没打算走到台前来呢。”谢雨彤撇嘴道：“比如说……长得太抱歉了，所以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很有可能！”徐梦一脸认可地点点头，“要不然真没法解释！”
许清浅有点听不下去了，“你们这完全就是功利主义的揣测，没准人家只是想做个幕后，安安静静地生活呢？毕竟当了明星，也就意味着失去了隐私自由。”
“而且你们看看他那个笔名——稻草人，这东西的寓意不就是默默无闻的奉献者嘛，很明显，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抛头露面。”
正在吃牛肉的周牧差点没笑出声，我特么就是随手敲了三个字母然后输入法自动联想的而已……
不过这个解释说法挺不错的，韩了韩了。
忽然间，他发现四个女孩都在盯着自己，弄得他莫名紧张了一下，“干什么，酱蘸脸上了？”
“没有，帅滴很。”袁冰笑呵呵道：“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那个稻草人。”
怎么看？
照镜子呗。
周牧擦擦嘴，“我觉得浅浅说得对。”
“咦——”三女皱眉拖了个长音，一脸嫌弃，“原因呢？”
“因为上学那会儿，她阅读理解都是满分。”周牧一脸认真道：“考卷严选，值得信赖。”
“啧啧啧……记得可真清楚呢。”徐梦翻了个白眼。
许清浅低头喝了口冰柠，入口又冰又酸。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泡面哥，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谢雨彤忽然又问了一句。
周牧想都没想，“什么都听，杂食。”
“就没有特别喜好的？”谢雨彤不死心追问道。
周牧刚打算回答，一道磁性男低音忽然乱入。
“不好意思，请问能拼个桌吗？”
玛德，这都已经是第几波了，就这么饥渴吗？
结果扭头一看……好吧，误会解除。
原来是带着伴侣来的，再一看周围，确实满座了。
这是真来拼桌的，毕竟他们这里占的是八人长桌，再凑两个绰绰有余。
周牧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仙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屁股立刻就往许清浅身边挪了过去。
许清浅下意识避让了一下，却发现已经避无可避，半个屁屁都已经快悬空了。
这混蛋，靠这么近干什么，一身的汗味！
男子笑着道谢，拉着女伴一起坐了下来。
周牧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挺帅。
多了两个拼桌的之后，三仙女的吃相和聊天明显就拘谨了很多。
点完菜，拼桌男主动开口道：“你们都是今年的新生吧？”
“对。”袁冰涮着一片肥牛反问道：“大哥你考研的吧？”
眼镜男被她这一口东北腔逗乐了，“差不多吧……你们哪个学校的？”
谢雨彤警惕地拉了袁冰一把，刚想开口的时候，周牧已经抢了先，“都是理工大学的，怎么着？”
“挺好挺好。”眼镜推了推眼镜，笑呵呵道：“你学什么的？”
周牧撇撇嘴，“建筑系。”
“看你这意思，好像对这个专业不太满意啊？”眼镜男笑问道。
周牧白眼一翻，“废话，被强行调配过去的，能满意吗？”
“为什么不满意，觉得建筑系不好？”这次发问的是谢雨彤，“毕业之后当个建筑设计师不是挺好？金领啊。”
“少看点偶像剧吧，那都是骗人的。”周牧嗤笑道：“在咱这里哪有什么真正的建筑设计师？说好听了那叫画图员，说难听了那叫孙子！”
“设计什么的，不存在的。甲方指定样图，你照着抄就完事了，你搁那玩花活秀设计，拿去结构那边一句‘做不了’就给顶回来了，有屁用。”
“你别老说脏话。”许清浅轻轻踢了他一脚，含嗔带怒。
眼镜男听乐了，“那你还来报道啊？不去复读重考？”
“傻子才复读，累不累啊。”周牧没好气道：“反正混个五年拿到文凭和学位证书就行了，后面也没指着靠这个谋生。”
男子扶了扶镜腿，“听说建筑系人很少，导师管起来还挺严的，只怕不好混吧。”
“这有什么不好混的。”周牧撇嘴道：“该睡觉睡觉该翘课翘课，只要考试时候想办法混过去就行了呗，咋地导师还能摁着头逼我考满分啊？”
“好像有道理。”男子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哥们儿，你在这问了半天了，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周牧皱眉道。
“啊不好意思，失礼了。”眼镜男讪讪道：“我姓刘，文刀刘，现在就职于甬城理工大学，建筑设计专业课的讲师。”
周牧听着一乐，“哎呦缘分啊，闹了半天我还们还是同个……………………啊？”
“噗——”徐梦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紧跟着另外几个也都开始花枝乱颤。
就连许清浅也没绷住，在边上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愣了半天，周牧直接往椅背上一瘫。
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