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集合号在广播里响起。
揉着惺忪睡眼，周牧也赶紧起床洗漱。
双脚落地的时候他还特意蹦了几下，充电完毕体力复原，没毛病了。
三兄弟看着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牲口”，昨晚上整个人都快脱力了，睡一觉就屁事没有，简直就是个怪物。
下楼集合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满耳朵都是怨声载道的哀叹。
军训本来就累，还不让睡饱，现在背上又挂了个负重包……惨无人道啊！
女生负重包是五公斤，男生的负重包是十公斤，光是背着都感觉有点沉甸甸的，何况还得背着它走15公里，光是想想都感觉腿要打摆子了。
五点整，六连在甬大门口正式合流。
由于六校总和新生人数太多，不可能一次性全拉出来越野，所以采用了分批制，这次参加的一共有二十个连队，总计两千多人。
严教官上来就开始灌鸡血，“同志们，这不仅仅只是一次越野，也是我们整个军训的第一次全军大比武，关系到整个连队的名声，也将影响到最后的荣誉评比！”
“这次全军越野拉练，每个人会有详细的名次排列，不同排名分段会有不同的积分，最后汇总计算全连的总分作为成绩凭据，注意一件事——如果排名在后面10%的，将会被扣分，也就是扯后腿！”
“所以请诸位同志一定要全力以赴，尽最大可能为连队做贡献！听清楚——谁落在了那10%里面，回来之后一律罚跑五圈！”
“别跟我说什么太热太累，参赛条件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不是理由！唯一能决定成绩的只有你们的决心和毅力，明白了没有？！”
“明白。”回应声多少有点萎靡。
教官眼睛一瞪，陡然拔高了声调，“明白了没有？！”
“明白！！”
五点二十，两千多名新生汇聚高教园区的大广场，蓄势待发。
周牧也戴上了刚发的手环，这是所有参加越野新生必须标配的，自带定位功能以防不测，同时也能辅助统计最后的成绩名次。
通电把玩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他开始活动腿脚热身。
五点半，随着一声发令枪响，浩浩荡荡的越野大军正式出发。
两千多人的越野行军规模也不算小了，为了尽可能减少意外可能性，甚至把通往郊外的整条路都给临时封禁了。
整条路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行军者，就只有一些小电车在慢速跟随，里面都是辅导员以及医务人员，以防不时之需。
刚开始的时候，行军方阵里还有说有笑，搞得跟踏青旅游似的，但是慢慢就开始安静下来了。
背上的负重包换在正常时候，只觉得“稍微有点重”，但是随着身体疲劳度的累加，负重带来的压力开始加速上涨。
再加上迅速升高的气温，彻底让这场越野行军成为了煎熬。
五公里过后，基本已经没人说话了，只剩下疲惫的喘气声。
队伍也逐渐开始拉开差距，体力孱弱的人逐渐掉队。
15公里刚过半，六连这边的女生已经有点遭不住了，走走停停扶腰喘气。
强撑了一会儿后，连不少男生也有点迈不开腿了。
看到后面有人停下来，周牧不得不转身走了回去，一眼看去至少有十来个女生在那弯着腰喘大气，有几个甚至已经蹲在那里了，曹珊珊也在其中。
边上几个文弱的男生也好不到哪去，一边喘气一边喝水，胸腔就跟拉风箱似的。
无奈叹了口气，周牧拉起裤腿蹲了下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走不动了。”曹珊珊擦了把汗，两眼直勾勾看着周牧，“我感觉腿快断了。”
周牧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让我背吧？”
曹珊珊面色一囧，耳根发红。
“大姐你能不能少看点糖精剧和言情小说？”周牧没好气道：“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吗？我背着10公斤的东西都嫌重！”
“噗——”
边上一个正在喝水的女生，直接就喷了，“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呛到了……”
几个男生也是低着头疯狂憋笑，还得是连长啊，吾辈楷模！
曹珊珊当场红温，差点被气哭了，一双眼睛恨不得化作飞刀扎死这个混蛋！
“周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同样折返回来的欧晓倩皱眉道：“会被拉开差距的。”
周牧迅速思考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决定：“留十个体力充沛的兄弟下来，其余人继续赶路。”
一众男生面面相觑，有些踟蹰。
万一要是落到最后，那可是要被罚跑的……
“一帮孬货！”朱成杰气呼呼骂了一句，“老四，算我一个！”
士可杀不可辱，立马就有人不服了，“连长，算我一个！”
“还有我！”
“还有我……”
“够了。”周牧大手一挥，“其他人继续赶路，别掉队。”
然后看向蹲在地上的女生，“你们把负重包卸下来，交给他们。”
他手指指向的，是那几个被累趴的男生，“男生这边的负重包，暂时交给我们吧，后面看情况轮换，听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惊骇。
这么一轮换，女生几乎是轻装上阵，而那些文弱男生的负重也一下减轻到了5公斤，但周牧等人的负重直接要上升到20公斤了！
等于是在背着一桶满载的纯净水在赶路！
“傻了吗？听明白没有？！”
众人急忙回神，“明白了！”
“那就别坐着了，出发！”
肩上陡然又多了十公斤，周牧瞬间感觉像是全身都被灌了铅，脚下无比沉重。
路边的小电车里，一行人也被这个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他这是疯了吧？”一个女医护吃惊道：“扛着四十斤赶路，这已经接近正规军人的训练负荷量了，根本走不了多远的！”
“小年轻就是爱逞能，估计用不了几百米就会后悔了。”一个女辅导员连连摇头，“晓希，你们这个连长表现欲挺强啊？”
宁晓希冷着脸摇摇头，“他没疯，也不是在逞能……等着看吧。”
车内几人对视一眼，暗暗好笑。
嘴硬有用吗？
然而刚走了几百米，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连长，负重包还给我们吧。”曹珊珊看着满头大汗的周牧，咬着牙道：“我们自己能行！”
身后另外几个女生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虽然疲惫，但目光里的坚决赫然可见。
边上那几个男生也有点羞愧，“周牧，我们自己来吧！”
“他妈早说啊。”周牧直接卸下了一个负重包，“老子等你们这句话半天了！”
周围一阵哈哈大笑，几个女生差点岔气。
重新调整完配重，如释重负的周牧长长松了口气，“晚上我请吃甜品，谁掉队自己滚蛋啊！同志们，冲！”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