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烦躁,看指甲屑一般的弯月,也觉得那是微笑的李在安,终于快到班那地界的仑玛高原。
可还没等到李在安脚步踏到那一边,两地分界的界碑将李在安短暂的带到一个空间中。
“老登。”李在安对眼前雪肌俊逸的白发年轻老头微笑喊道。
“李在安,你好。”张道宣机械般冰冷的回道。
冰冷传进耳朵,李在安沉下面容,疑惑问道:“你是什么存在?”
“张道宣死前一息,想问的,你都可以问,只要我知道。”张道宣平静说道。
“为什么是我?”李在安挑出思绪中的问题,冷静问道。
“可以不是你,但除了注定的事实外,你活着,才可能有更多的人活着。”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我活着?那我死了呢?”李在安轻笑道。
“你能在巫川十万大山地下石室活下来,必然满足所有条件,不会那么容易死,否则我也不会把无字为图交给你。”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什么条件?”李在安双眼半合,沉声问道。
“在这世上无血亲,伴大道选人成长,有未来。前两个条件是成为这个世界漏一的可能,后一个是我愿意把无字为图交给你的理由。”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在这世上无血亲,怎么可能,我父亲是武者,加上我留的手段,借山势做的布置,你说说看,我双亲要怎么在宇国的十几天里,突然没了?”李在安轻笑道。
“准确的说,你在四年多前,在这世上便已无血亲。
丰登纳福阵,除了我,你最熟悉,且懂阵法。每次你大学回家都是下雨天,那就是你修改的阵法,在根据你的记忆,更新、营造你父母还在这世上的假象。
而你有关父母的记忆,是未来的你,通过般浮现与拂逆商,恢复、编写,想象的。
这就是你有关父母的记忆一点没丢失,我说你有未来的原因。
你有关大道选人的记忆,虽有丢失,但全部都是真的。见真寺去过了吧,不信的话,想想你大学之后,有关父母的记忆还在吗?”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见真寺毁的不冤。”
“不用想了,我信你说的,真正灵气复苏的时间,是在我上大学后,对吧。
李淼淼的双亲还健在吗?”李在安冰冷问道。
“差不多。你也不用过分思虑你双亲的问题,你双亲不在这个世上,有可能被未来的你接走,在别的世上,比如秘境。
她的双亲只要你俩别过多接触,就能凭你留下的布置,安好的度过一生。”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巫川地下石室,是未来的我救了的我,你不仅利用了我想找回记忆的意志,还利用了风淇前辈对你的情感,安排了南沧的一切,你**就是个渣子。”李在安反应过来,愤怒道。
“是需求,是交换,是心甘情愿,你不能说你喜欢甜食,商人卖糖,利用了你喜欢甜食的心理,你可以不喜欢甜食。
婴儿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讲不过你,渣子。”李在安嘴上骂道,心中思虑父母之事:“我修改的阵法。山灵江济是我布阵造的生灵,那不可能不保护我父母。
难道爸妈真的被未来的我接进了秘境,有机会得进一趟复苏秘境。”
“你还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帮我一个忙,帮完之后,我们从此两清。”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不帮。清不了。我在你南沧安排下,拜了你这个渣子为师,我若叛离,保不齐你师兄不会放过我。”李在安冷漠回绝。
“我和我师兄是两生观最后一代,没可能再收徒,这是两生观已定的气数,也是两生观能传承到现在的条件。
师兄也试过借自己和魏渐气运,收魏渐为徒,打破两生观已定的气数,但最后还是以魏渐伤了慧根,师兄伤了本源,无果收场。
我与你的师徒关系,只有你认为了,而师兄也只是想借你的可能,赌一赌两生观能否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我认为。好,都是我一厢情愿,没关系就好,和你扯上关系,我还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可笑的李在安,神态带疯,笑着说道。
“去洛川,找一个体内有黑紫火焰,叫楚相怡的小女孩,把这块古海石交给她治病,你我之间就算两清。”张道宣死前一息,取出一块一寸大的石头说道。
“你是她什么人?”李在安言语冰冷问道。
“我是她父亲,她随母姓。”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往来感情,皆是欺骗、利用,李在安无助无声,漆黑的蜷缩在无光的凌晨四点,冰冷的享受寒风凛冽的温柔。
只可惜,终究已不是稚嫩孩童,已无血亲依靠,寒风吹,只叫人醒,不叫人死。
也只是怕黑,一个人多走走便能适应。
“你应该不得好死,临死前才想做个人。楚相怡的母亲死了吗?”李在安两眼空空,平静说道。
“我不知道。”张道宣死前一息顿了一下,才回道。
“以你本事,算不出?”李在安轻笑道。
“我非圣人。”张道宣死前一息说道。
“你也配说这句话?你是不是个东西都不好说。”李在安轻笑道。
“我老,糊涂。愿你能心不腐,死时无憾。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张道宣死前一息将古海石飘到李在安眼前,说道。
没了古海石,张道宣死前一息从脚到头,逐渐消散,这方空间也是。
“要死了?以你手段,借这古海石,重塑肉身,再活个几百载不是问题。
实在不济,借其硬过天劫,增添寿元,也不是难事。”李在安握过古海石,感受上面古朴纯粹的五行生机,淡淡说道。
“我太累了,替我说句抱歉。”张道宣死前一息微笑说道。
“你就不怕我私吞这灵物,不给你女儿治病?”李在安收下古海石,沉声问道。
“那不是我的事了。谢谢你,李在安。”张道宣死前一息说完,夜风一吹,散了干净。
一息间,指甲屑一般的弯月,笑的意味深长。
李在安到班那地界的那一步,踏不出,坐在原地喝酒,抬头望着天,等待天明消化今夜,给个答案。
而张道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在安说不清楚,只希望自己能想死就死。
“连死前一息也是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