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烦躁起来,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点,沉吟许久才道:“季总若是同意项目让利两个点,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助理唰地看向季慕礼,手指飞速点动:“季总,让利两个点公司非但不盈利,而且很可能亏损。”
季慕礼却没心思看他的消息,他的眼睛死死地定在顾惜身上。
盛淮安已经挪到她身前的长沙发坐定。
他慢条斯理地倒水,热水腾起的雾气将顾惜的脸逐渐模糊。
盛淮安吹了吹茶盏,侧首看向屏幕那头的季慕礼,幽幽道:“要怎么选,季总定。”
话落,他另一只手握住顾惜落在腿面的手,轻轻抚摸。
除了季慕礼的助理,其他与会人员不知道顾惜的身份。
他们瞧到盛淮安当着众人的面,也毫不顾忌地爱抚那个女人,都在低声猜测。
“这是盛总的女朋友吗?”
“都已经带来参加视频会议了,估计不仅仅是女朋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要官宣结婚。”
“嘘,别瞎说,盛总之前那个女朋友都还下落不明,他不会这么快结婚的。”
那些话顺着网线传进季慕礼耳中。
他后背僵直,冒出一阵冷汗。
盛淮安之前的女朋友,盛若兰已经跟他讲过了。
和其他女人一样,她被盛淮安送上盛老爷子的床。
就连盛若兰也不知道,后来那个女人为何神秘失踪。
无论如何,对方的下场一定很惨。
而盛淮安此时的行为,无异于在向季慕礼宣战。
他既然能让顾惜毫无知觉地陪同他参加会议,就随时可以将她送上盛老爷子的床。
季慕礼的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桌下的手飞速点动给助理发消息:“联系到盛若兰了吗?”
助理对季慕礼摇摇头。
这也意味着,没有人能在此时去解救顾惜。
“季总。”盛淮安放下茶盏,眉角一扬,目光里都是玩味,“想好了吗?”
搭在顾惜腿面上的手指点动,他侧首扫过去,视线故意落在她胸前的洁白处。
这种赤裸裸的暗示和挑衅,只有季慕礼能看懂。
他深吸一口气:“好。”
季氏集团的人都愣住了。
一瞬间助理的电话就被打爆,信息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季总怎么能答应呢?”
“两个点,那我们还赚什么?”
“季总今天不在状态,要不等过两天再谈?”
季慕礼看到弹窗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他迅速关掉,冰冷的目光投向盛淮安:“就按照你的意思,两个点。”
盛淮安抿了抿茶水,笑了:“季总爽快,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多多合作。”
“盛淮安。”季慕礼打断他的话,意味深长,幽幽道,“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啪——
屏幕黑了。
季慕礼关上电脑,神色骤冷。
他迅速拨通盛若兰的电话,几声忙音后,电话居然通了。
“喂。”盛若兰喘得很厉害,语调里带着几分喜悦,“怎么样?谈妥了吗?”
季慕礼语气沉得吓人:“你在哪?”
盛若兰一怔:“陪孩子们在梦幻乐园玩呢。”
“顾惜呢?”
“她在家。你放心,我安排了人,盛淮安不会把她带过去,他们都在我那边。”
“顾惜被下药了。”
季慕礼话音才落,就听盛若兰刺耳的尖叫一声:“你说什么?”
季慕礼把刚才的事情简短地告知她:“我现在马上去别墅。”
“好。”盛若兰急切道,“我也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盛若兰扫了四周一圈,平平和安安正在不远处打枪,却不见圆圆的踪迹。
“平平安安。”她小跑着冲到两个小家伙身边,将他们拉到身旁,“圆圆呢?”
安安一扭头:“圆圆不是……”
看着自己身边空空荡荡的位置,安安声音一下变尖:“圆圆呢?”
……
顾惜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
温暖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房间里,将原本有些凉的屋子笼得暖和起来。
她脑袋昏昏沉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似得,晃动下似乎还能听到脑袋里嗡嗡得响。
“你醒了?”盛淮安端着水杯推门入内。
他十分自然地坐到床边,将水杯递给顾惜:“刚才在楼下你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我担心你在楼下睡会感冒,就把你抱上来了。”
说着,他摊开双手,满脸无辜:“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没做。”
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顾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呢?
她最近休息得一直很好,精神状态不错,就算再怎么困也不至于坐着都能睡着啊?
盛淮安轻碰杯身:“刚睡醒喝点水吧,更容易清醒。”
顾惜满脑子茫然,根本顾不上思索他的话,朦胧地答应一声,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说来奇怪,她怎么这么渴啊?好像吃了什么很咸的东西一样。
喝完水,她正打算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一把推开。
季慕礼冷色站在门外,气息很重,发梢被汗水打湿,原本利落的短发斜斜地贴在眉角。
顾惜错愕:“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盛若兰说过,今天是季、盛两家谈合作的日子。
他们一个两个得不去开会,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季慕礼没回话,几步上前,从身后扯住盛淮安的衣领,连拉带拽,直接将他拖出卧室。
他力气很大,拖拽之下盛淮安竟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那么被他拉了出去。
咣当——
卧室门再度关上。
巨响将顾惜一下唤醒。
她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脚一沾地就是钻心的疼。
偏偏轮椅还被停在房间另一头,根本够不到。
她只能用一条腿一蹦一蹦地往门口去。
“盛淮安!”
隔着门,季慕礼充满怒火的斥责声格外清晰:“我告诉过你,别动她。”
相比之下,盛淮安语调平和:“季总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似乎被扼住了喉咙,声音有些模糊。
“生意上的事,有本事你冲我来。动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季总,你说的女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