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好难看是什么意思？给我看看。”宋雅急了。
江凡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照片上，宋雅开怀大笑，一双杏眼眯成弯弯的一条线，小嘴把奶茶的吸管咬得扁扁的，唇角弧度弯弯上扬，嘴里含着的奶茶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就像一只正开心的偷喝奶茶的兔子，俏皮又可爱。
咔嚓一声。
宋雅举着手机，也给江凡拍一张照片：“谁还不会偷拍了呢。”
点开刚刚拍摄的照片，画面中，江凡坐在电动车后座上，前额的刘海被迎面的风吹得分开，更显少年感。
少年开怀大笑，硬朗的五官不需要添加滤镜也显得很有气质，正举着手机屏幕给宋雅看，手机屏幕里，是宋雅同样开怀大笑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曲顺怡人的自然风光。
好看得可以当手机屏保。
她偷拍的明明是江凡，却看见自己的照片和江凡同框，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
就好像不久前她明明是想抓江凡的大腿，却不小心抓住江凡的命根子一样。
“江大狼，我手里也有你的照片了。”
“所以呢？”
“你把我的丑照删了，我也把你的删了。”
“威胁我是吧。”江凡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眸光骤然变得深邃起来，颇有几分压迫力。
这骤然严肃的神情，看得宋雅一愣。
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
她是在和江凡开玩笑的，其实江凡刚刚拍摄的照片，也没有那么难看。
况且一路上，江凡还帮她节省下不少经费。
宋雅正思索着如何说一些打圆场的话时，江凡先一步开口，一字一顿道：“宋！兔！子！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话音落下。
江凡举着手机屏幕，当着宋雅的面，把刚刚拍摄的照片删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宋雅看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好你个江大狼！刚刚故意吓我是吧，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晃动手机屏幕，嘚瑟道：“我偷拍你的照片，我不删，嘻嘻。”
“正好，我其实也没删你的丑照。”
江凡把刚刚删除的照片，从回收站里还原，点开给宋雅看，还特意把宋雅表情管理失控，笑起来像兔子的神态放大。
“你看，照片又被我找回来了。”
江凡挑衅道：“惹到我，你算是踩到屎了，虽然很软，但是可以让你很恶心。”
宋雅嘴角抽搐一下，气得哇哇大叫，不断对江凡做着挥拳的动作：“啊啊啊，江大狼你太气人了，我要闹了。”
两辆电动车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
宋雅软绵绵的拳头，一下也碰不着江凡，倒是把江凡逗得直乐。
路边梧桐树上麻雀唧唧叫叫，一对佳人乘坐电动车闹闹笑笑。
弹幕不断飘过：
【她在闹，他在笑，作为大嫂男粉，我只想给渣男点点举报】
【杀江狗，抢大嫂】
【就没人管一管吗，江凡今天敢偷拍大嫂的丑照，明天就敢偷拍大嫂的床照】
【糖尿病患者慎入】
……
总控室内。
沈涛看着观众给这档恋综的打分评价界面，又看看江凡的直播间，两个界面不断对比，蹙眉沉思：“不应该会是这样的情况啊。”
一旁正在安排下一个节目环节的场务凑上来：“沈导，怎么了？”
“你说江凡招观众讨厌嘛，偏偏江凡直播间的观众给我们的综艺评价基本都打满分，你说江凡招观众喜欢嘛，偏偏这些给我们综艺打满分的观众，发的弹幕基本都是喷江凡的。”
作为一个老牌综艺导演，这种离谱的现象，还是头一次见。
“观众就是看江凡的直播看上头了嘛。”场务一针见血的说道。
“噢，对！对！就是上头。”
沈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江凡的直播画面不仅上头，这小子先前还要把节目组安排的出租车宰客情况，打电话反应给上头，市监局的电话他是真敢打啊，看得我头都要炸了。”
聊起这事，整个总控室的工作人员都乐了。
……
江凡和宋雅坐着电动车，一路闹闹笑笑到距离居住地只剩下1公里时，节目组的商务车追上来，停在路边。
编导下车，把分别载着江凡和宋雅的两辆电动车喊停：“江老师，宋老师，商务车修好了，接下来的路程，坐节目组的商务车去居住地吧。”
江凡看了看自己坐着的电动车，又扭头看看路边停着的商务车。
商务车后门敞开，内饰豪华，坐垫一看就很舒适。
编导见江凡没有从电动车上下来的举动，似乎在权衡什么，她先对宋雅说道：“宋老师，先上车吧。”
这是导演给她安排的流程。
节目组刚刚接到冰红茶赞助，需要在节目里移植冰红茶的软广。
品牌方点名要通过江凡的直播画面做广告植入，因为目前所有嘉宾的直播间里，江凡直播间的人气是最高的。
冰红茶都已经在商务车里摆放好，只等着江凡上车。
宋雅当然能想到，这是导演的安排。
如果是和江凡接触之前，她听编导这么一说，没准不会多想，立刻就上车。
但是和江凡接触这段时间，尤其是和江凡一起经历出租车宰人事件后，她敏锐的感觉，会不会是江凡发觉节目组又在搞什么猫腻。
宋雅问江凡一句：“江大狼，你是继续坐商务车，还是坐电动车？”
“电动车，环保。”江凡义正言辞道：“低碳出行，保护环境，从我做起。”
瞧着江凡这幅环保卫士的模样，宋雅好似被传染一般，纤细白皙的双手抓住电动车后座的坐垫，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憋着笑：“低碳出行，从我做起。”
【大嫂糊涂啊，有商务车不坐，非要跟着江凡坐电动车，我觉得这样不好，除非大嫂坐的是我的电动车后座】
【明星宁愿坐电动车，也不愿意坐节目组的奔驰商务车，是不是意味着电动车比商务车更有档次？我悟了，我这就去把我那破奔驰卖了，置换一辆艾玛回来】
编导见两位嘉宾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急得额头冒汗。
别啊，两位，品牌方在催呢。
编导算是看明白，宋雅彻底被江凡带偏。
搞定江凡，就能搞定宋雅。
编导循循善诱：“江老师，电动车座位，难道有节目组商务车座位舒服吗？”
“没有。”
“电动车速度，难道比节目组商务车更快，更节约时间吗？”
“也没有。”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选择节目组的商务车呢？”
“因为花钱了。”
江凡详细解释道：“你们节目组的商务车是免费的，外卖小哥的这辆电动车是我花了钱的，你免费的再香，难道我花了钱的香吗？”
编导瞪大眼睛，似乎想反驳，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宋雅，一双大眼睛忽闪几下，看了看义正言辞的江凡，又瞧了瞧目瞪口呆的编导，恍然大悟道：
“虽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江大狼说得好有道理，对啊！外卖车我们是花了钱的，凭什么不坐？！”
总控室内，正在看江凡直播画面的沈涛，脸色有些紧绷。
他眉头皱成川字，反复回放好几遍刚刚江凡说的这句话，回过神后，沈涛捂着胸口，感觉心里堵得慌：“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