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官府抓到了魔门奸细之后,就再次恢复了对江枫城西区的管理。
而魔门余孽在经历了何绣坊那一战之后损伤颇大,又在围杀薛峰之局中落败,伤上加伤,也是彻底蛰伏起来。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江枫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宁静,街上行走的百姓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和吆喝声不断响起,烟火气重新浓厚。
清明四人也恢复了清静,从那几日忙得忘乎所以,到如今可以在院子里待一整天没什么事。
只不过经过何绣坊一战之后,几人之间的关系是明显得好了起来,虽然形累道人和王浩然两人还是会经常吵架,但也是隔天就能恢复如初。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之后,清明也是打算将寻找千面魔君的事情提上日程,只有将这事了结,他才能再度踏上前往北国的路程。
而云中君三人闲着没事,也就跟着清明一起前往了当时君莫愁给的千面魔君的地址。
四人一路走着,经过了西区的城门口,看到了城墙之上悬挂的干瘪头颅。
王浩然轻声道:“听说这个疯刀彭衡,实力已经突破了一流,当初如果是他来的何绣坊,说不得咱们几人都要交代了。”
形累道人嘲笑道:“瞧你这怂样,如果当时他来的何绣坊,贫道直接就一道天雷劈死他,还疯刀呢。”
王浩然危言耸听道:“臭道士你知道个屁,一流之上的强者,那是不可以用常理揣度的,我听族里的长辈说,想要突破到一流之上,那一定得认清自己要走的大道,可以借用天地之力,厉害的甚至能飞天遁地。”
形累道人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贫道也听观里的长辈说了,不管什么强者,用雷劈死就行了。”
王浩然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就吹牛吧,真碰到了一流之上的强者,你可别被打得哭爹喊娘。”
清明忍不住想到藏剑峰上的众多村民,当时眼界窄不知道一流高手到底有多强,如今想来,恐怕除了年轻的孩童之外,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流之上的强者,更不要说两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峰主了。
就是不知道师傅到底是什么境界,大峰主少阳去了北边碰到师傅会不会揍得师傅满地找牙,好报年少时的仇啊。
心中暗暗想着,清明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窃喜,似乎看到那个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师傅挨揍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王浩然一句话将清明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昨日我听官府里的人说,之前这疯刀彭衡出现的地方,还有一个剑客会出现,两人形影不离,联手之下,江湖之上少有对手,这个剑客也被人称为狂剑,可惜从来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如今疯刀已死,不知道这狂剑是不是也在江枫城中。”
形累道人一拍王浩然的后脑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在这瞎操心啥?人家要杀也杀我们这些一流高手,杀你个不入流的有啥用?”
王浩然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道:“本大爷是二流高手!”
形累道人哈哈一笑:“一流之下,皆不入流哈哈哈。”
王浩然撸起袖子气急败坏道:“来来来,咱们俩过过招,让你看看不入流的江湖高手是怎么把你锤得爹妈都不认识的!”
此时云中君站出来阻止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浩然说的也有道理,城中魔头如今虽然蛰伏,但我们也得万分小心,这个狂剑若真是一流之上的强者,那就更不能懈怠了。”
王浩然哼得一声转过了头,不再搭理形累道人。
四人走过城墙,穿过拥挤的人流,继续朝着悬赏令上的地址行去。
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几人从江枫城西区走到了东区。
不同于西区的繁华热闹,东区就显得死气沉沉的,岁月在这些房屋之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院落上墙皮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西区的房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细节之处都能看到匠人的用心,每一座院落之间都留出了可供两辆马车并行通过的通道。
而东区则不然,仿佛就像是随意摆放的积木,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宽有窄,宽的也就只有一辆马车宽,窄的甚至一个成年人经过都得侧着身子。
街上行走的身影也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无所事事得扯着闲篇,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之前魔头作乱江枫城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清明四人的脚步最后停留在了东区近郊之处,这里有着一座阁楼孤零零得屹立在临仙江畔,阁楼四周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的房屋建筑,光秃秃的杨柳井然有序得沿着临仙江一直到城墙之外,更为这座阁楼填上几分凄凉。
江面上不时飘过一片片通红的枫叶,将清澈的江水染红,一艘破旧不堪的木舟由绳索拴在岸边,随着水流不断摇摆。
而在阁楼的一侧栽种着一棵桃花树,此时枝条之上也是空无一物,但看其树干粗壮程度可以想象到了开春时节,这满树桃花盛开的光景。
此时在阁楼之前正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拿着扫帚不厌其烦得扫着桃花树旁的红枫。
清明上前拿着悬赏令问道:“老先生,不知道这上面所说的地址是这里么?”
那老者睁开混浊的眸子仔细得看了看悬赏令上的字迹,再看了看清明的脸,警惕道:“你们到这来有什么事?”
清明将悬赏令揣回怀里,刚想说话,却被云中君插嘴道:“我们都是瑞安城人,游历到此,族中长辈说在这里还有支脉,便来此拜访一二。”
老者疑惑道:“老头子我在这住了六十多年了,可从来没听过在瑞安城还有同族之人。”
云中君风度翩翩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老者对陌生人还有警惕,但也是松懈了不少,在云中君刻意攀谈之下,有一句没一句得闲聊起来。
而清明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绕着阁楼打量起来,只是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老先生,这里就只有您一个人住么?”云中君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老太婆早些年就跟人跑了,留下了两个孩子,如今也都有了家室,搬到外面去住了,留下了这一处祖宅,就我老头子一个人。”
云中君还正准备多问,就是有两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得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老头子,我们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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