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墨并不知道萧景逸的想法,但却感觉到了来自萧景逸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淬着杀气的寒意。
果然,这个七王爷永远都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萧景逸,宁杀错不放过!任何谎言都有被识破的危险,尤其是面对萧景逸这样的人,极难骗过,而且一旦让他发现你在骗他,很有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再给你就要了你的命。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实话实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秦语墨单膝跪在萧景逸身前。“王爷,语墨并非有意欺瞒,只因事情紧急,怕解释不清楚,才不得己没和您和盘托出。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御兽,之所以能把朱鸟打跑,是因为我能听懂它的话。昨天晚上我夜入皇宫,一是为了探清他们是怎么传递情报的,另外就是与那只朱鸟谈条件。我和它商量好了,我帮它解开封印助它逃脱。做为报答,它今天在大殿上帮我演一出戏,让皇上感觉我是可用之才,至少能听进去我说的话。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极品御兽师,我……王爷如果觉得我没什么用,以后不打算再帮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对于王爷之前的帮助我秦语墨还是铭感五内,日后若有能用到我的地方王爷只管说话,我一定……”秦语墨说得声情并茂,眼眶里水波荡漾,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就是忍着没掉下来。让人一看无比的真诚,那份内疚、惶恐还有无助拿捏得恰到好处,再配上她声情并茂的演绎,简直就是教科书级的演技。这些对于秦语墨来说信手拈来,到最后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她演的还是真心的。“行了!”萧景逸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什么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的话不必说,这种话本王听得多了。倒是你怎么知道那个常公公有问题,还有他与太后之间有联系?”萧景逸袖子里的手松开了,车厢内的寒气也消散了。秦语墨暗暗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从鬼门关里闯了一圈。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家的这几个人都这么难对付。“其实不难猜,我确信这件事不是我父兄做的,而且也一定不是皇上做的。那剩下能有机会接触到那个盒子的也就寥寥可数了。盒子是厉将军亲自从我父亲手里接过去的,中间没假人手,直接由他送到宫中。之后又亲手交到了皇上手里。而在这中间,他没有特别停留,也没有机会和能力在不着一丝痕迹的情况下打开盒子。所以厉将军的可能就排除了。剩下的就是侍候在皇上身边的这些小太监和小宫女。虽然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不少,但皇上亲口说的,他打开盒子的时候,遣走了其它人,只留了一个常公公在他身边伺候。所以有机会能看到机密文件的只有常公公。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剩下的就是再不可能,也是最终的答案。至于这个常公公究竟是在为谁做事,其实王爷您和皇上心中已经非常清楚。自然是朝中势力能与皇上抗衡的人,而这个人除了太后不做他想。”秦语墨把事情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萧景逸都不得不承认,她分析得没有一丝破碇。这种逻辑推理的能力,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秦语墨是第二个。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坐椅的扶手上画着圈,微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秦语墨说完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话。那种刚刚消下去的紧张感又慢慢地升起,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人到底什么意思?给个反应啊,她说得对还是不对,他信还是没信?萧景逸目光扫过秦语墨伏低的身子,看着她因为紧张而些微地有些颤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还好,他还知道怕。虽然萧景逸不是个御兽师,但他知道如何驯服一只小兽。必须在它的脖子上套上绳索,而绳索的另一头一定要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时不时地就要给它紧紧,让它知道谁是主子,要它怕他。他身边的那些下属,包括豹子游丝他们,都是如此。平时在他面前还可能开开玩笑,但只要他沉下脸,没人敢出一声,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这就是威信。眼前这个秦家小子,人极聪明,出手也果断狠辣。偏偏说话办事还油滑得很,这种人最难驯服,他现在就是要他怕他。至于收服他的心,什么时候给颗甜枣他更清楚。萧景逸身子前倾,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勾起秦语墨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秦语墨感觉自己跪了好久,车厢里本就狭窄,车窗关得紧紧的,空气不流通。身体开始酸麻,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她自己的呼吸声就像敲鼓一样一下一下冲击着她的耳膜。头脑开始一阵阵地发晕,眼睛看东西也有一丝模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在轻颤。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她知道那是谁,她不能拒绝,只能被动地由着他抬起她的脸。她的目光慢慢上移,终于对上了那双透着淡漠的浅褐色的眸子。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就那么放大在她的眼前,距离近得她以为他会低下头亲上她。可那淡漠疏离的眼神告诉她,他只是在审视她的神情。“你说得很好,本王等着看你萧景逸捏着秦语墨的下巴,感觉自己指下凝脂一般的皮肤,手感十分不错,下意识地用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看着那吹弹可破的皮肤,那双带着几分迷离的眼眸,还有泛着水光的殷红的唇。他忽然有种想尝一尝的冲动。那唇瓣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慢慢地靠近……秦语墨鼻间那股淡淡的冷香气息越来越重,萧景逸的脸在她眼中也变得越来越大,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她竟然没想过要挣扎躲闪,反倒慢慢地闭上了眼。下意识地扬起下巴,仿佛在迎接着什么神圣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