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墨淡淡地抬起眼，看着聚拢过来的那些寨民。
陆山等人见这么多的寨民聚拢过来，不由得都紧张起来。刚刚对付这一个人和那只九节龙几乎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力量，现在这么多的寨民，还有他们的灵兽一起都攻过来，哪还有他们的活路。慕玉晚是被秦语墨之前的话吓坏了，见到这些人想到自己可能被迫成为众人的媳妇，脸都白了，赶紧躲到了秦语墨的身后，扯着她的衣角，瑟瑟发抖。秦语墨侧头扫了她一眼，想扯回自己的衣角，奈何被他攥得太紧，硬是没扯回来。没办法便由着她了。慕玉晚则得寸近尺地又向她靠近了些，她竟然发现秦语墨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闻后竟有一种清心明目的感觉。心里对秦语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秦语墨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她站在众人前面，示意陆山他们不用紧张，她的目光则从一众寨民的脸上一一扫过。“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一些不得己的原因来到这里避世的，而这个人最初应该和你们一样。觉得外面的世界太乱，纷争太多，不公太多，倒不如留在这里也算是个世外桃源。不过日子久了，人心就变了。慢慢地他就或者你们，也就变成了你们最讨厌的模样。在外面你们痛恨的就是那些拥有特权的人，任意践踏你们的人生，主载你们的命运。不顾你们的死活。可是现在呢？你们看看现在的你们，对于别人的生死你们也当笑话一样看。相信你们中也有并不想留在这里，但被这所谓的大当家用这种强迫的方式，在生死和留下中选择一个。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里，踏出这片领域一步都会被清洗，这些年因为想念家人想回去的死了多少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秦语墨目光变得严厉了起来。一众寨民脸上的神色变得说不出的怪异，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寨主，似乎还在奢望着他能做什么。一个人被奴役惯了，便没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可是现在的寨主已经被秦语墨他们打下了神坛，灰头土脸，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你们还在看他吗？以为他会给你们什么回应吗？你们知道他背着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不能离开这个寨子的范围，长年累月地生活在这里，都变成了他豢养的奴隶，但他呢？他可以随意出入灵兽谷，同时他还制造出了九节龙还有杀人藤这种供他驱使的杀人利器。然后他便可以开始他的阴谋。”秦语墨话音未落，终于有人按奈不住了。“你胡说，大当家的从未离开过寨子，没有人能离开寨子！”说话的是西门月，此时她也不骑在猎豹身上，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而是变得和普通女人一样，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秦语墨笑了一下，“你说的从未离开过寨子是不是因为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寨子的范围？但你们也知道，之所以寨子里的人走不出那个范围还不是因为那条九节龙。它以寨子为中心，方圆十里为边界都当成了它的地盘，因为它的强大，谷中其它灵兽不敢进入它的地盘。同样，寨子里的人也被它视为私有物，一样不能离开它的领地。 一旦离开，它便会进行抹杀。不过，整个寨子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制造出它的人，也就是它的主人，你们的寨主大人。”秦语墨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两个精血石，“这个你们都认识吧，是从那条九节龙和我的杀人藤中取出来的。九节龙一直没离开寨子，而且就是寨主的灵兽，它的体内有他的精血石还合理。但我的杀人藤呢？为什么它的体内也有他的精血石？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棵杀人藤是前一阵子在破大宛偷盗北烈军粮案时缴获的。这个本应该在你们寨主身边，应该在这寨子里的杀人藤为什么会出现在远离这里几百里的地方？难道是它自己跑出去的？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出去的？当时控制它的人当场就死了，我一直没追到背后指使的人。可是现在我好像找到了。”秦语墨一边说一边看向白衣老者，寨主。“不知道大当家的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杀人藤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你掺和进军粮案又是什么目的？与慕家勾结残害北烈的忠良又意欲何为？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批军粮运不到边境，会死多少边境的将士，又会有多少百姓会无辜遭殃。多少家庭会毁于战火，整个北烈都会生灵涂炭。所以，我现在倒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你到底是谁？”秦语墨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而每一把刀在刺进白衣老者的心头的同时，也在刺醒那些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寨民。他们大多数都是北烈人，即使再痛恨北烈朝堂的不公，但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被侵略，自己的兄弟姐妹死于战乱之中。众人立时变得激动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寨主，他说得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要亡我们北烈国吗？”“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家看看。”“是啊，我也要回去，我家里还有年迈的老母亲。”“我家里还有妻儿呢！我都留在这儿快十年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们也要回去，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最后的这句话是以小莲为首的那些出生就在寨子里的孩子们喊出来的。众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其中还夹杂着这么多年对于寨子里不许离开的这个制度的忿恨。“哈哈哈！”白衣老者大笑着站了起来。虽然此时的他蓬头垢面，但当他站起身，冷冷地看向众人时，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一下就把那些刚刚还喊着响亮口号的寨民们压也下去。此时周围一片安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