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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君一碗饭倒有半碗还剩着。
叶争发现了:“怎么了?吃不惯?哦,对了,你是京都来了,北方人,你还是比较习惯吃面食吧?面条,包子这些的?”
易文君赶紧慌忙的摇头:“不是不是,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剩着明天当午饭好了。现在这么困难,哪有这么金贵,还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
叶争盘算了一下说:“明后天是没办法了,再让小麦长2天,最多4天,我带面粉来给你吃!”
易文君惊慌失措:“你去哪里弄面粉啊?南方根本种不了小麦,如果去供销社买的话,价格很贵的,不要为了我去做这些不划算的事,我吃大米饭也吃的很习惯了!”
叶争看吓到易文君了,赶紧找补:“嗐,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别放在心上,或许供销社没卖面粉呢?再说吧,这种事随缘了!”
听到叶争这么说,易文君才稍稍放下心来。
叶争打了个饱嗝:“那易文君同志,我负责做饭,你负责洗碗,有没有问题?”
易文君笑着说:“本来就是我家的碗,当然由我来洗!”
叶争站起身跟她挥挥手:“马上天黑了,我就不多留了,早点走看的清路,那我先走了!”
易文君想跟叶争多待一会儿,多说说话,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跟叶争什么关系都没有,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被人传闲话,只能依依不舍的看着叶争潇洒的离去。
叶争回程又遇到了纳凉的乡亲们,他有礼貌的跟大家打招呼:“叔,婶婶,伯母,阿姨,阿婆,伯公,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
“乘凉啊?”
“对对对!”
“你也吃过了?”
“是啊!”
叶争走过了以后,所有人又迅速凑在了一起八卦:“叶家小子还是有分寸的,这么早就出来了。”
“对,毕竟还没有成亲,不能乱搞关系!”
“叶家的教养好啊,没有被狐媚子迷昏了头脑!”
“改明儿跟叶家姐姐说说,让她给叶家小子相一门亲!”
“对,有个女人管着他,他就不会这样胡作非为了。”
“唉,也不知道大队长能不能让叶家小子回生产队,如果不能,那不是坑了别人家的好姑娘吗?”
“嗐,那有什么不能的,官字2个口,还不是大队长一张嘴说的算?!又不是白纸黑字公告出来了!”
“都是自己家本地的娃,还能让他受了委屈去不成?!”
“说的对!让叶准去求求大队长,让叶家小儿子明天回来上工吧!”
叶争这个八卦中心毫无自知,回到茅草屋,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这才七点不到,这在后世,打魔兽世界的话,打团集合时间都还没到。
估计也只能打打单机黑悟空的大头娃娃了。
他想着易文君,这如果在后世,就可以带她去看电影了,而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
咦,看电影!
对了,现在也有电影看啊!
不过不是在电影院,而是电影队下乡。
不知道啥时候轮到咱们生产大队,明天去找大队长问问!
他不知道,就在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生产大队的另一头,易文君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叶争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呢?
高大威猛?
英俊潇洒?
谈吐非凡?
这些都有,但都不是最主要的。
我最喜欢他的呀,还是他那股自信的气质。
仿佛什么都能搞定,什么问题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好像他能看到未来似的自信。
换任何一个人来跟我,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都不信!
哪怕那个人是我最最敬爱的父亲!
因为就算是在小女孩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也被轻而易举的打倒了,毫无抵抗之力,那一天,小女孩的天塌了!
小女孩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突然一个人出现了,他像一个巨人一样一手擎天,将小女孩心目中的天撑了起来,她感觉,天亮了!
易文君将认识叶争的一幕幕都像放电影一样在心目中回想,最后夜深了,她沉沉睡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叶争!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叶争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心怡的女人易文君,可是她不说话,却对自己予取予求,他们一起把第八套广播体操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叶争尿裤子了把自己惊醒。
“靠,没个女人确实是不行啊,把自己二弟都给憋坏了!”
叶争起床拿水洗了个冷水澡,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眼见着天已经蒙蒙亮了,估摸着四五点钟的样子。
想着今天要去人民公社看看市场,不如趁着天色尚早,早点起身,还没那么晒。
想着叶争就出发了。
这个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十几公里路都是靠两条腿走下来的,如果运气好能遇到一辆骡马车,那还能搭个顺风车。
结果一直走到了人民公社,都没看到骡马车,可能是自己起太早了。
人民公社只有2条路,人民路和解放路,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
因此当地人说到十字路口汇合,那谁也不会走错。
久而久之,十字路口就成了公社最繁华的地段。
供销社也设在了这里。
叶争到供销社看了看,卖什么的都有,小到白糖、酱油,大到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甚至还卖汽油、煤油、柴油。
“同志!你买不买?不买的话别挡着柜台,影响别的同志购买!”供销社的社员眼高于顶,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开始赶人了。
叶争口袋没有一分钱,尴尬的说:“我就看看!下次再买!”
说完叶争就挪动脚步,走到外面去了。
这一幕都落在了叶争身后的一位老者眼里,老者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什么都没买,就跟着叶争走出了供销社。
老者一个人在前面走,周围却隐隐有数人将他围在中心,丝毫没有引起人来人往的群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