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铭微微偏头，一道靓丽的少女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桌位旁。
少女身材娇小而匀称，面容稍显稚气，却已经难掩俏丽，乌亮的头发被随意扎成了马尾，一双灵动的双眸含着笑意看向他。
一看到少女，安铭脑中下意识地掠过了有关对方的信息。
程橙，位置就在他左侧隔壁桌位，也是他这三年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刚才进门时，还看见她正在另一侧和其他女生聊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溜了回来。
他和对方最初的交集，回想起来还挺微妙的。
程橙是在高一下学期后段转来的插班生，以他不主动拓展交际圈的作风，最初并未与对方有什么交集。
然而谁都没想到，她初来咋到，便在期末考试时，拿下了所有理论课的满分，以及实践课的完美评价！
如果仅仅如此，最多也只是引起一番议论，毕竟清源一中一向是本市的翘楚，整个年级能做到这点的虽然不多，却也超过了双手之数。
然而，排名没有并列的说法，于是，在各科都是满分的情况下，年级部按照传统，将这些尖子撮合到了一起，来了一场大混战。
在不造成死亡和不可逆伤残的前提下，让对手失去战斗力，根据失去战斗力的顺序计算排名，站到最后的，就是本次考试的年级第一。
而他，恰好就是这些尖子生的其中一员，甚至还是上一次期末考，和这学期段考的年级第一。
于是，他便遭遇了其他尖子生的针对。
除了程橙，其余人都十分默契地优先对他发动了攻击。
但很可惜，他的实力本就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强上不少，经过最初的狼狈后，他很快便发现了这些人的破绽。
这些人围攻他的意图是有，但也都有各自的小九九，都想让其他人上去和他对耗，自己再摘桃子。
既然他们心不齐，那就有了各个击破的机会，于是，他便刻意走位，让自己始终只面对固定的几个人。
果不其然，较为外围的人见此，立刻开始划水，让那几人和他对耗。
这让他的压力顿时大减，随后便找准机会，先后干趴了那几人。
他控制着局面，故意拖着时间，不至于显得摧枯拉朽，随后更是做出了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其他人一看有戏，立刻又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想要痛打落水狗。
结果正中他下怀，被他又出其不意突袭得手干掉了两个，吓得剩下的人连连后退。
而他则没有乘胜追击，同样也后退了一段距离，再次做出了一副喘着粗气，体力不支的模样。
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回忆出那群人难看的脸色，也能大概猜出他们的心理。
上吧？怕又是诱敌的陷阱，不上吧？万一人家真是体力不支，这么僵持，让他恢复体力，不是慢性死亡吗？
最终，有两人又一咬牙冲了过去，再次被他双杀。
然后他又继续摆出了那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此时剩余的尖子，除了程橙之外，已经只有四人。
那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忽的集体冲向了一直作壁上观的程橙！
见此，他思绪微转便明白了那几人的意图。
这是看拿下他无望，便打算转换目标，先把不那么了解，且体力最充沛的程橙请出场，这样他们哪怕打不过他，也能保底前五。
思路倒是不错，可惜，对手的实力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一分多钟后，场上只剩下他和程橙二人站着。
“就剩咱俩了，不用再装了吧？”少女轻笑道。
“不，其实我确实已经体力不支了。”他如是说。
少女闻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一摊手：“算了，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十分钟后，咱们再打。”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他体力虽然没有见底，却也消耗了大半，能恢复一分便多一分优势，至于对方是出于什么心理给他恢复体力的时间，他并不关心。
对面的少女似乎真的打算让他恢复体力，同样也没有新的动作。
二人就这样默默而立，直到场外的计时器抵达了十分钟的节点。
下一刻，少女的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他冲了过来！
战端再开！
结果这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双方使用的都是学校教授的通用格斗技巧，也都将其掌握到了极其精深的层次，只是战斗风格有所不同。
他更侧重防守反击，不动则已，动则一击制敌，而程橙的攻击欲望则要强烈许多，攻势绵绵不绝，如滴水穿石，没有破绽都要硬给你凿出破绽。
结果由于两人的实力过于接近，打了半个小时，程橙没能突破他的防守，他的反击则也被对方以攻代守给化解。
而两人的体力，却都已经见了底。
可以说，接下来已经不只是技巧的比拼，更是意志的较量！
谁先撑不住，谁就是输家。
结果，负责监督的老师，却是挥手叫停了对战，并宣布两人平局，并列第一。
他对此倒是无所谓，他主要的目标是第一名的奖学金，只要学校不克扣奖励，其他都好说。
程橙则对这个结果有些不乐意，但老师也是有理由说的，他们都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因为对战透支了身体，那实在得不偿失。
老师好说歹说，少女才接受了这个结果。
宣布结果后，老师当场发放了奖状和奖学金，安铭乐呵呵地领了东西，也没太把这次对战放在心上。
但程橙却似乎依旧耿耿于怀，在他出学校准备回家时候拦住了他，希望过几天再约个地方和他一决胜负。
他对这种意气之争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即明确拒绝了对方。
然而对方却是早有准备，顺势提出了一个交易。
每个月和少女打一场就行，只要是全力以赴的，不论输赢，他当月的伙食费都由对方包了，直到高中毕业。
不限制点菜的数量和菜品的种类，哪怕他专门挑最贵的点，一次点个几人份的量，只要他能吃得下，全部可以报销！
他当时是有些惊讶的，这个价码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已经不算差了。
由于那些实践性学科，学生平时消耗的体力相当大，自然需要大量的食物或复合营养剂来补充——而这二者的价格都不便宜，营养剂的价格倒是稍微低一些，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但不管怎么说，伙食支出，无疑是大部分高中生的消费大头，他这个年级第一也无法免俗。
而按照对方的条件，自己今后每个月都能省下大量的伙食费，持续到高中毕业，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了。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每个月和对方全力打一场，而且与同等级的对手交锋，事后总结，也有助于他查漏补缺，精进技艺。
这买卖……好像还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