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州深知,乱世之中,仅凭一腔热血和过人的身手,终究无法成就大事。要在这乱世之中立足,要实现心中那个宏大的目标,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
而实力,来源于军队,来源于源源不断的钱粮供给。没有经济作为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要想养兵,就必须得有钱!想要有钱,就必须得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李云州暗暗告诫自己,「看来,开店赚钱,刻不容缓!」
他意识到,仅仅依靠张定边家那点家当,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一个能够快速积累财富的途径,一个能够细水长流的产业!
李云州眉头微蹙,心中暗道:「是啊,这里是辽东,并非富庶之地,酒茶盐这些生意,恐怕行不通……」
环顾四周,茫茫林海,一片苍翠,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参的图案。
「人参!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云州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辽东地处苦寒之地,却盛产人参,这可是价比黄金的宝贝!自古以来,人参就是名贵药材,更是进贡皇室的珍品,利润极其丰厚。
「人参的生意,我可以做!」李云州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除了人参,还有皮毛!」他继续思索着,「辽东苦寒,动物皮毛保暖性能极佳,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而且,这两样东西,都方便储存和运输!」李云州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好!就从人参和皮毛生意入手!」他握紧拳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不过,这两样生意,都被当地豪强把持着,我一个外来人,想要插手,恐怕不容易……」李云州意识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看来,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夜幕降临,李云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人参和皮毛生意利润丰厚,可想要插手其中,谈何容易?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郭崇文!那个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书生。郭崇文虽然家道中落依附崔家,但毕竟是世家子弟,交友广泛,在辽东或许还能说得上话。
次日清晨,李云州就带着几坛好酒,来到了崔家找郭崇文。几杯酒下肚,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李云州也不隐瞒,将自己想要做人参和皮毛生意的想法和遇到的困难和盘托出。
郭崇文听罢,沉吟片刻,说道:「李兄,你有所不知,这辽东的人参和皮毛生意,都被几家豪强垄断,外人想要插足,难如登天啊!」
李云州苦笑一声,说道:「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我空有一腔热血,却苦于没有门路,只能来向郭兄请教了。」
郭崇文见他神情恳切,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同情,想了想说道:「李兄,你若真想做这生意,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个人,只是……」
「郭兄但说无妨!」李云州见他面露难色,急忙追问道。
郭崇文叹了口气,说道:「我认识一位晋商,名叫阎震,此人精明强干,在辽东一带颇有势力,控制着这边大部分的生意。他膝下有一女,名叫阎月汐,聪明伶俐,精通商道,若是能得她相助,此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云州闻言大喜,急忙问道:「不知这位阎姑娘现在何处?我这就去拜访!」
郭崇文道:「阎姑娘云游在外,行踪不定,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云州,「你拿着这块玉佩,前往定州城,寻找到聚宝斋的掌柜,就说你是我郭崇文的朋友,他自然会告诉你阎姑娘的下落。」
李云州接过玉佩,如获至宝,对郭崇文千恩万谢。郭崇文摆摆手,说道:「李兄不必客气,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只是这阎姑娘性情高傲,想要获得她的帮助,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李云州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玉佩贴身收好,起身向郭崇文告别,心中充满了希望,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巨大的转折。
两日后,李云州在张定边兄妹的送别下,告了假,带着张铁牛和郭世杰两人,出发前往定州城。
定州城,地处辽东半岛腹地,依山傍水,乃是渤海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商贾云集,繁华异常。
李云州一行三人骑着马,一路风尘仆仆地进了城。说是三人,其实只有李云州和张铁牛骑马,郭世杰则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吃灰。
「我说世杰啊,你这腿脚也太不利索了,要不,我匀你半匹马?」张铁牛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郭世杰,忍不住调笑道。
「去你的,你小子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背我啊!」郭世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李云州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一路斗嘴,倒也解了不少旅途的乏味。
「好了,先进城再说吧。」
定州城内,街道宽阔,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
「这定州城可比咱们那扶余府热闹多了!」张铁牛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感叹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渤海国数一数二的大城!」李云州笑道,「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去打探聚宝斋的消息。」
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哎,这位大哥,打听一下,这聚宝斋怎么走?」张铁牛拉住一个路人,问道。
那路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他们衣着普通,不像是本地人,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聚宝斋?那可是定州城最大的商号,就在城东的聚宝街上,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就能看到了。」
「多谢大哥!」
三人道谢后,便朝着城东走去。
聚宝街不愧是定州城最繁华的街道,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比栉,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聚宝斋」三个烫金大字,高悬在店铺牌匾上,显得格外气派。
李云州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张铁牛和郭世杰走了进去。
店铺内,各色绸缎、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几位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位伙计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上前来问道。
李云州拿出郭崇文给的那块玉佩,递给伙计,说道:「烦请小哥通报一声,说是郭崇文郭兄的朋友前来拜访。」
那伙计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顿时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敷衍:「原来是郭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只是我家掌柜今日不在,几位若没什么要事,还请改日再来吧。」
李云州眉头微皱,这伙计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显然是认出了这块玉佩,但却又不想让他们进去。
「这位小哥,我兄弟三人从从扶余府赶来,确实有些要事,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等候一二。」李云州说着,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伙计手中。
那伙计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哎哟,几位贵客真是太客气了!既然如此,那小的就斗胆,让几位在偏厅稍等片刻,只是还请几位不要乱走动,否则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李云州三人被带到一间偏僻的房间内,伙计上了茶水点心后,便退了出去。
「这郭崇文面子也不怎么样嘛,一块玉佩,还得搭上银子才能进门!」张铁牛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
「这聚宝斋可是定州城最大的商号,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妙。」李云州摇了摇头,说道。
三人在房间里等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招呼,茶水都喝了好几壶,点心也吃了个精光,李云州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这掌柜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咱们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来?」张铁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
「再等等吧,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李云州虽然心中也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门外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云州心中一喜,以为是掌柜的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然而,房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掌柜的,而是一个身穿劲装,腰佩长刀的彪形大汉,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随从。
那大汉一进门,便上下打量了李云州三人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们就是郭崇文的朋友?」
李云州心中一凛,这大汉来者不善啊!
「正是,不知阁下是?」李云州不动声色地问道。
「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聚宝斋护卫队长,赵虎是也!」那大汉冷哼一声,傲然说道。
「原来是赵队长,久仰久仰!」李云州拱手说道,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赵虎突然带人闯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废话!我家小姐有请三位,跟我走一趟吧!」赵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你家小姐?敢问是哪位小姐?」李云州心中疑惑,问道。
「哼,这定州城,还有谁敢自称我家小姐?当然是阎家大小姐,阎月汐!」赵虎冷哼一声,说道。
「阎月汐?」李云州心中一惊,这阎月汐怎么知道自己来了?难道是赵掌柜的去通风报信了?
「怎么?莫非三位是怕了?不敢去见我家小姐?」赵虎见李云州等人脸色有异,便出言讥讽道。
「赵队长说笑了,既然阎小姐相邀,我兄弟三人岂敢不从?只是我兄弟三人初来乍到,身上有些污秽,恐冲撞了小姐,还请容我等稍作洗漱,换身衣衫,再去拜见小姐,如何?」李云州不动声色地说道,心中却在快速思考着对策。
「哼,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的!我家小姐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赵虎不耐烦地说道。
「好,那就有劳赵队长了。」李云州说着,便带着张铁牛和郭世杰,跟着赵虎等人走了出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