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溺爱成瘾(作者:池鱼竹) > 第51章

两人坐在祈颜斜对面的位置,周秉华黑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内容,但能看得出,周秉华的心情极差。

付仁溥吃了没几口,不知怎的,筷子被他挥手打掉,低声怒斥几句后留下付仁溥扬长而去。

祈颜生怕被缠上,在付仁溥转身前一溜烟跑出餐厅。

周秉华在场,付仁溥甚至不敢多看祈颜一眼,只敢在他走后回头寻找。看着空荡荡的位置,付仁溥张了张嘴,眼底闪过无尽落寞。

祈颜最讨厌付仁溥那看似含情脉脉的眼睛,就好像他才是被辜负的一方。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算计,还总是表现出一副深情难移的模样。

回到房间,游澈提醒吃药的语音刚好发来,祈颜吃了药,自觉交代了在餐厅遇到付仁溥的事。

游澈似乎在忙,耳机里传来窸窣的电流音,原本的语音画面突然投影出游澈的脸。应该是误触,游澈还没察觉,正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擦头发。

半响听不到祈颜讲话,他叫祈颜的名字,又疑惑道:“没声音吗?”

“先生,”祈颜也唤他,提醒:“你左肩的头发还在滴水。”

游澈才惊觉,摄像头是开着的。他没有理会,擦完头发继续和祈颜聊天。

祈颜看着屏幕里不过几小时没见的脸,心里涨得厉害,仿佛分开了很长时间。他把手机挪近,指挥道:“镜头往下移点。”

游澈乖乖照做,调整了镜头的角度。

祈颜又下达指令:“靠近点。”

游澈依旧顺从,只是他也有要求,“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也让我看看你。”

祈颜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敢让游澈看到他这,隔着屏幕就面颊发烫的样子。

他找了各种借口推脱,就是不打开摄像头,游澈依着他,没有强求。祈颜让脱衣就脱,转镜头就转,似乎在祈颜那,除了顺从再没有其他选项。

祈颜掐掉自己的声音,将手机放在浴室的挂架上,看着画面中游澈的脸,感受响彻耳畔的低沉声线。单手撑在光滑的瓷面上,镜中映出染了大片绯红的英俊面庞,仰着头时,鬓角的汗珠随之滑落。

小宁回来之前,祈颜已顶着雾气从浴室出来,耳机不小心淋了水,发出短路的刺啦声。

祈颜扔了耳机,待找回正常的语调后,靠在床头装模作样道:“故事就读到这吧,我困了。”他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没有解除麦克风的限制就说话了。

游澈说“好”,道了晚安等祈颜挂断。

祈颜说要听故事的时候,游澈不疑有他,找了本书念给他听。翻了几页,原本静悄悄的耳机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游澈没有声张,听着那边的动静继续往下念。

急促的声音慢慢变得沙哑低沉,小少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察觉。

通话结束,游澈摘取回忆,在脑中循环播放,幻想祈颜的声音此刻就响在耳侧。

他往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颈线绷紧,皮肤之下凸起血管如顺着手背蜿蜒向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呼吸逐渐变得紊乱,身子连同带着婚戒的手微颤。

弥漫浴室的蒸腾水雾还未散尽,花洒又落下淅淅沥沥的水花,冲刷手上泛着水光的晶莹。

--------------------

周五、周一、周三

第66章 听到你想我,就来了

到青浦镇的第三天,迎来了初雪。

祈颜睡到半夜觉得冷,小宁给他拿了一床新被。被叫起来吃早餐时,祈颜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飘下来的雪花在阳台的水泥围栏上,积了薄薄一层。

他激动地跑出去,接了一捧雪花,拍给游澈看。

消息过去不到两秒,页面立即弹进游澈的视频请求。视频那头,游澈穿了件休闲的居家服,看背景应该是在书房。

祈颜带他看外面的雪景,小声唤他,然后说:“下雪了。”

游澈低低嗯了声,镜头转向窗外,青竹叶面也覆了一层雪白,积得多的地方,枝腰已微微弯曲。

“家里也下了。”游澈叮嘱他多添衣物,又说:“要出去逛的话,等雪小点再去吧,现在路滑不好走。”

祈颜连声应着,说话间已经在围栏上捏出一个小雪人,他兴致勃勃道:“回去后,我就在后院堆一个超大雪人,还要和你打雪仗。”

“好。”记忆中,每逢下雪天,游澈只能独自躲在角落捏雪人,从未有过打雪仗的经历,连旁观都要小心翼翼。

祈颜洗漱后,添了件厚实的毛衣,早餐还没吃就被南黎拉到他的房间。

他们燃了一个烤炉,食材处理好摆在边上,除了一大盘瓜果饮料,还有热乎的炸鸡。

南黎搭着祈颜的肩膀,手上拎了罐啤酒,“开工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又碰上了初雪,当然得有点仪式感。”

祈颜深以为然,顺势要拿起桌上的酒,被南黎毫不留情制止:“有人特地叮嘱过,你不能喝酒。”他拿了杯脱脂牛奶给祈颜,“小少爷喝这个吧,大人的饮料你就别碰了。”

众目睽睽之下,祈颜羞恼推开那杯奶,执意要喝酒。

南黎耸耸肩,递上手机给他看,“这是游老板列出来的注意事项清单,我只负责执行。”

没办法,祈颜只能在一堆酒饮中,抱着那杯显眼的牛奶坐到他们中间,还真像大人聚会中,误入的一个小孩。

祈颜拍了照片发给游澈,抱怨道“都怪你,害我被孤立了”。

游澈放下工作,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还未发出去又跳出几条新的,祈颜发来的照片之后跟着一句话“迎接初雪的仪式,很开心,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少爷脸皮不是很厚,相比于说情话,他更热衷于红着脸践行思念。他会主动拥抱,亲吻,甚至做让游澈快乐的事。做这些时他也会不好意思,但不像说情话那么别扭。

他坐在最靠近窗边的位置,低温能让发烫的温度降得快些。

祈颜抱着手机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他想游澈应该在忙,便息了屏放进口袋里。

玩游戏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祈颜没有察觉,直到下午散场才看到游澈的回复。

短短的四个字,像冬日绽放的烟火,明明四肢都被冻得冰凉,心头却冒出一撮小火苗,烘得心房微微热。

和朋友一起玩乐的时间比往常过得快一些,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回到房间,祈颜吃了药,懒恹恹躺进被窝,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和游澈视频。

暂时没有话题的时候,视频也不挂断,任它连着。实在太安静,游澈就给祈颜念书。

他的声线很好听,抵不住念出的内容过于枯燥、乏味,祈颜听了没多久,睡意便席卷而来,带着游离在外的最后一丝意识沉入梦乡。

清晨,南黎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早早前往拍摄场地,简单吃过早餐后,祈颜也带着小宁到了南黎说的村落。

从酒店看,两地相距不远,真正走过去却颇费周折。

虽然雪下得比昨天小很多,可路面的积雪无人清扫,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又冷又滑。

进村的人很少,没有现成的脚印跟着走,只能自己一步步开辟。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半小时才爬到村口。

从外面看,房屋低矮破败,里面的风貌却截然不同。房屋看着老旧,实则都经过了很好的修缮,保留原本古韵的同时,各类现代家电一应俱全,甚至比他们住的民宿都更为完善。

这里住的大都是年迈的老人,没有祈颜预想中的死气沉沉,见到面生的外来人也不排斥,反而表现得异常热情。

架不住他们的盛情邀请,祈颜跟随一位面善的爷爷进屋取暖。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开了十足的暖气,半个身子探进去,暖烘烘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爷爷给他们倒了热茶,询问他们是不是游客。

祈颜没有拐弯抹角,说自己来找人,让小宁问他认不认识游澈。

爷爷垂着眼,仔细搜刮脑中的记忆,约莫过了半分钟才缓缓摇头,“不认识,我们这没有姓游的。”

祈颜困惑不已,他们一路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这个人。他拿出手机,正打算问南黎,见他发过来一张照片,祈颜展出照片,给对方辨认。

爷爷拿着手机端详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指着照片说:“这不是刘家的媳妇嘛。你们那要找的是她的儿子吧,她儿子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名字,他叫刘澈。”

“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村头大树旁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子了吗,那就是他们以前的房子。”

老人捋了把胡须,陷入回忆。

他们不知道游澈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她样貌出挑,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美人儿。

“她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小孩,就是小澈。他们母子两都是苦命人,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媒人忽悠着嫁给村里酗酒赌博的男人。”

“刘敬文是我们这出了名的混混,打跑了好几任老婆。小澈妈妈嫁过来没几天,整个村子都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邻居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小澈被妈妈护在怀里,汩汩冒出的鼻血在她胸口染了一片血红。”

“当时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小孩被吓傻了,只会哭,眼泪鼻涕混着鲜血往下淌。最后,还是我把那孩子带回家处理。”

“那畜生对老婆动辄打骂,对孩子更狠。不是他的骨肉,打起来也不心疼,每次都往死里打。”

“刚开始,还会不时听到孩子的哭声,后来,甚至连哭声都听不到。”

虽讲述的是别人的苦难经验,老者的眼里也晕出泪花,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孩子命太苦了。”

游澈原本有个还算美满幸福的家,母亲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高学历女性,在市里大学当助教,父亲是高中老师,婚后第二年便有了游澈。

意外发生在游澈六岁时,继外公突发心梗离开后,父亲也意外离世,只留下游澈和母亲相依为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守丧期间,游清枝丢了工作,后经人介绍,改嫁到青浦镇。

刘敬文有过多段婚姻,介绍人说他老实本分,性格脾气都很好,关键是他不介意游清枝带着一个拖油瓶。

问及上一段婚姻,介绍人眼睛一转,气愤道,都是他前妻在外偷人,否则刘敬文哪舍得离婚,他是最会疼老婆的。

丈夫离世后,游清枝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偏见独自抚养游澈。那个时期,女性的生活本就如履薄冰,何况单亲妈妈。

挣扎过后,游清枝不得不向现实妥协,毕竟游澈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上学。

游清枝以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对游澈的成长更好,殊不知,他们掉进的是一个比生活压迫更可怖的深渊。

游清枝也是婚后才知道,刘敬文的上一段婚姻,不是女方出轨,而是受不了对方的长期家暴。

刘敬文不喝酒的时候,勉强能称之为人,一旦沾上酒精,就变得疑神疑鬼,经常扑风捉影地怀疑游清枝对他不贞。

游澈也成了他长期发泄的工具,稍有不顺心就对待蝼蚁似的,随意打骂。

游清枝在时还有人护着,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外出采茶养家。刘敬文原本有份不错的工作,后来染上赌博便整日在家游手好闲,因此多数时候,游澈都需要独自面对他。

游澈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害怕、受伤都会哭。慢慢的他发现,哭声并不能激起刘敬文的同情心,反而会换来更重的打骂。

刘敬文觉得他哭得心烦,手上的枝条就挥得更用力,并警告他,只要哭就会打到他停为止。

一开始,游澈忍不了痛,挨了打会控制不住哭出声,被刘敬文打得痛晕过几次。后面,他还是怕疼,但学会了忍,咬着自己瘦小的手臂,不让声音露出。

刘敬文不仅讨厌他的哭声,连正常的说话声都会引得他不快。慢慢的,游澈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与哑巴无异,性格也变得愈发扭曲。

看到刘敬文就会被巨大的恐惧裹挟,掉入一张无形的巨网中,身心都被紧紧束缚,情绪也跟着剧烈起伏。每到这种时候,游澈即便想说话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游清枝也尝试过带游澈逃走,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逃。被抓回来后,看着被打进急救室的儿子,她就再也不敢生出逃离的念头。

“好在小澈有出息,考上大学后带着母亲离开了。现在他们母子应该过得挺好的,村里的房屋修缮和家具添置,都是小澈花的钱,还有村里的老年活动中心。现在我们啊,都是他在养着,真是个好孩子。”

语毕,三人都泪眼婆娑,陷进沉重的情绪中,久久无法抽身。

直到整点报时的电子声音响起,祈颜才收回思绪,偏过头,不动声色擦掉溢出眼角的泪珠。

小宁年纪轻,还不懂得隐藏情绪,趴在祈颜胳膊上,泣不成声。回到酒店,眼睛都哭肿了。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