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依旧在吹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风轻轻扬起她的长发,她整个人显得更是破碎而凄凉。
沈婉被曾经的回忆包裹着无法自拔,眉宇间的痛苦尽显。
屋内突然响起刺耳的门铃声,将她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她赶紧站起身,从一边抽出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是严铭声?
这里的住址只有严铭声知道,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他,没有多想便直接开了门。
结果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沈婉刚刚稳下的心再次慌乱起来。
她攥着门把手迅速关上门。
可速度却没有门外的人快,一双大手抓住了门框,往外一拉,巨大的力气直接让沈婉脱手,她往后退了一步,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不会以为跟着顾淮景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吧?”顾淮景,一步一步朝着沈婉靠近。
他走进玄关,长臂一拉将门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沈婉。
轰——
刚还晴的天突然漫天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般,黑压压的。
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刺目,屋内光线昏暗,冷冽的风卷起窗户上的轻纱,飘动的阴影笼罩着跌坐在地上的沈婉。
阴影落在顾淮景一半的脸上,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神阴翳,
“你现在越发胆大了,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也该回家了。”
沈婉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害怕到颤抖的身体拼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努力迎着他的视线:“从你把我关起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没有理由将我强行带回去,还请你从我家离开,别逼我报警!”
让她回到那个,他精心为她打造的笼子里做个金丝雀不可能。
顾淮景拧眉,怒意如同飓风席卷而来,他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满眼怒气:“我是你哥,我有资格管你!”
他攥住她的手腕,猛的一拽,“父亲去世前,留下遗言,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便不会放任你不管。”
照顾好她?
“呵……”
沈婉冷笑着,看着自己手腕处被他攥紧而勒出的红痕,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她不愿去回味这苦果。
从前都是她一厢情愿将自己囚禁在他身边,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看着他在电视中跟别的女人幸福携手走进婚姻殿堂,而她孤身惨死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反而是本该最厌恨她的人来给她收尸。
这就是他答应父亲给她的照顾吗?
“顾淮景,你不觉得你很装吗?”她扯着嘴角用脸上的笑来掩盖胸口散发的症状痛苦。
她猛的甩开他的控制,因为惯性再次摔到那又冷又硬的地板上。
可沈婉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而是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倔强而又不屈的望着他,既然他非要逼她,那就由她来撕开他们中间最后一张窗户纸。
“自从你发现我的日记,这半年来回过家的次数有几次你不就是在刻意躲避我回避我对你的暗恋吗?甚至快速跟姜家千金订婚,不就是为了绝了我对你的念想。”
“我们二人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但生活十几年,在你心里只是把我当做亲妹妹,看以前是我不懂事,不该对你产生那样的念头,现在我明白了,我已经放下对你的喜欢,去规划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又何必来阻拦我?”
她承认上一世的自己卑劣阴暗,在发现江文珊出轨的那一刻,她兴奋极了,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江文珊的真面目。
只要他跟江文珊分开,那她就又有机会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她送进精神病院……
他呼吸凝滞,漆黑的眸中氲着沈婉看不懂的情绪,他瘦削修长的手在袖中攥紧:“那你也不应该搬出来,那里是你的家。”
“可我不想回去!”
沈婉的脸上毫无波澜:“看到了吗?这是严铭声的家,这段时间相处,我们感情稳定,很快我们就会订婚同居结婚,你不应该阻挡我奔向幸福,所以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她走到门前,推开门对他做了请的手势。
顾淮景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执着,犹如深渊凝视着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微笑,低沉嗓音在客厅中回荡:“头条热搜我看到了,以严铭声对你的态度,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新鲜的玩具。”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眼眸深处的那抹疯狂被压抑的近乎扭曲,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果我说我躲着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日记呢?”
“那又如何?”
沈婉眼中闪过厌恶,撇过头躲开他的动作。
她的心还会因为他而痛,但对于他的触碰,她也是从内心深处感到恶心!
“妹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相信哥哥吗?”
他微微弯腰,幽深的眸子仔细的探寻着她的脸上的每一寸微表情:“等那些事情结束,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哪些事情?
沈婉愣怔,可随即大脑清明起来,难道他是有什么苦衷?
就算有什么苦衷,也不该用她的生命来付出代价,上辈子她结结实实是因为他而受尽折磨,最后惨死。
哪怕上辈子最后的结局她并没有死去,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她凭什么要因为他而受到折磨?
“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她粉唇微动,声音不大像是说给他听,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此时的顾淮景却没有注意到,反而目光落到了她身后玄关柜上放着的文件夹。
顿时顾淮景的嘴角勾出一道弧线,他笑得极其优雅,可沈婉却像是看到了利刃的边缘,只觉寒光微闪。
她下意识的就想抬手将文件给摁住,却被他抢先拿过去。
“还给我,这是严氏的东西,你不能看!”
顾淮景却熟视无睹她的焦急,当着她的面翻了文件。
这是沈婉为了枫林渡村想出来的初步方案。
“啧。”
手指轻轻捏着纸张的一角,玄关的射灯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没想到在严氏几天,你连方案都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