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宽敞的训练大厅。
方诚捧着纸箱，经过落地窗旁。
往外看是一片车水马龙、摩天高楼。
回望室内，到处可见充满活力、激情四射的身影。
有的挥举杠铃片，在做力量训练，有的对着拳桩、沙袋卖力击打。
“嘿哈”、“呼哈”的助劲声不断响起。
混合着空气中弥漫的汗水味，让人顿生热血沸腾的感觉。
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
方诚按捺跃跃欲试的心思，快步走向一处铺有软垫的场地。
十几名身穿蓝色训练服的新学员，正在做着下腰、压腿的拉伸动作。
“热身结束，下面开始正式教学。”
徐教练特有的洪亮嗓音响起，他站在前方，拍了拍掌。
目光扫过匆忙排好队的一众学员，其中有不身娇体弱、气喘吁吁的女性面容。
他那张本来颇为严肃的国字脸，不由变得稍微柔和些。
“散打是一门综合性的徒手对抗格斗项目。”
开课伊始，按照惯例，首先需要讲述最基本的武学理论。
“它脱胎于传统武术的散手，又吸收融合了拳击、泰拳等格斗流派优点，技术更加全面，理念也更加开放。”
“在实战和比赛中，散打讲究以快打慢，远踢近打贴身摔的多变思路，对体能要求非常高……”
徐茂才侃侃而谈，方诚也在忙着干活。
他把手中纸箱搬到靠墙一侧，叠放在另一堆箱子上。
纸箱里的东西虽然不算太重，但从仓库到训练大厅来回跑十几趟，就已经够呛。
方诚轻吁一口气，感觉还好，额头也没见汗。
和以前在家里扛煤气罐上楼，需要扛一层歇一层相比，无疑进步太多。
体质提升到12点后，区区这点运动量属实小菜一碟。
“等力量也突破10点，我大概一只手就能拎起煤气罐，不输那些体格强壮的搬运工吧？”
想起曾经令自己丢失男子汉颜面的“大敌”，方诚不禁目光微闪，看向面板。
【你搬运重物6分钟，力量增加0.001】
【你搬运重物6分钟，力量增加0.001】
………………
几条提示信息从眼前依次浮现而过。
再看属性栏的进度条，力量赫然已达到99%的临界点。
方诚内心有些雀跃。
等四维属性全部超过10点，凭借这幅体格去做个陪练，应该绰绰有余了。
“不过，暂时还不急……”
关闭面板，方诚将目光投向正在讲课的徐茂才。
作为后勤部的员工，也是教练实际上的助手，他需要干的活很多也很杂。
如果不是心中另有企图。
营销部的工作其实相对来说更轻松，也更有发展前途。
但，这并非方诚真心想要追求的……
徐茂才此刻仍在讲着课程学习要点。
“散打的基本技术包括拳法、腿法、摔法、擒拿。”
“以后除了学习相关技术，每一节课前半小时，我们都会进行体能训练。”
“这些训练虽然比较累，但对于开发身体协调性和柔韧性很有好处，也符合你们女生减肥燃脂的需求。”
他勉励了几句体质较弱的女学员。
最后稍作停顿，肃然道：
“接下来，我演示一遍最基础的拳法和腿法，你们仔细看好了。”
方诚这时也刚整理好箱子。
见状于是在场边站定，双眼紧盯着进行散打基本功演练的徐茂才。
虽然只是简单演示，仍看得出他拳脚力量很足，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冲拳，掼拳，抄拳，鞭拳……
蹬腿，踹腿，扫腿，鞭腿……
每一拳击出或每一腿踢出，瞬间带动衣服，发出飒爽有劲的唰唰声。
尤其力量最大的鞭腿甩出去后，甚至会如同鞭炮般一声炸响。
这一手顿时震住全场。
本来还有些懈怠心理，注意力全放在女学员上的几个青年瞬间精神一振。
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学会同样功夫，用来装逼泡妞的景象。
方诚目光迥然，也隐隐有些兴奋。
之前听人传言，郑昊康在俱乐部学习散打的启蒙教练就是徐茂才。
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这绝对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格斗高手。
方诚心中不禁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
前天下午，他向徐茂才提出去散打部实习的请求后，也说明李经理那边存在的阻碍。
相比职位最高的经理，主教练只是一线的管理者和教师。
但实际上却更有话语权。
因为他们不仅是俱乐部员工，也是合作者，享有一定的激励股权。
如今拳击、散打、柔术、空手道几个部门之间竞争激烈。
方诚的加入，相当于敌方阵营的得力部将叛逃到己方阵营，形势此消彼长。
徐教练自然全力以赴，很快帮忙搞定人事关系，顺利解决所有问题。
至于李经理那边会怎么看待？
只能辜负他一番苦心栽培的好意……
演示结束后，接下来就是动作拆解的内容。
徐茂才的教学风格比较务实。
他先挑鞭腿这个最受欢迎的炫酷动作，让学员们凭借记忆自己尝试模仿。
接着逐一指出每个人存在的问题，加以矫正。
最后才用慢动作重新演示一遍。
通过这种方式，把基本站架、身体步法的协调性，以及如何找到攻击发力点，讲得十分详细透彻。
方诚全神贯注看着场上景象，脑海里也在不断模拟演练。
把教练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丝毫不差，牢记于心。
“散打技术并不难，重要的是体能储备和临场感觉。”
将基础拳法和腿法拆解完毕，徐茂才看着动作依然歪歪扭扭的一众学员，见怪不怪道：
“你们回去后，多复习几遍今天内容，下节课我们还会针对基本功，继续做巩固练习。”
整堂课约一个半小时，不知不觉间结束。
徐茂才转过身，朝等在后面的方诚点头示意。
方诚刚从专注状态退出，随即心领神会，走向之前摆放场边的一堆纸箱子。
拆开封条，里面赫然是全新包装的拳套、头套、护齿、护胸、护腿等防护用品。
方诚按照名单标注的尺码，依次分发给每一位学员。
这些都已包含在不菲的学费里。
因为长期使用会沾染汗液，容易滋生细菌，传染疾病。
所以学员需要自己携带护具，定时更换，做好清洁卫生工作。
发放登记完毕。
望着相继与自己热情打招呼，随后离开的几名女学员。
再低头瞧向口袋里，再次被塞进的小纸条。
方诚面露一丝无奈。
这班学员中大部分人都是他在发传单时，招收进来的。
因此客户关系处得倒是挺融洽。
自从开始健身后，方诚发觉自己越来越受异性欢迎。
每次照镜子，也有差不多的感觉。
五官外表没有明显改变，气质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以前是一个有些易碎感的美少年，偏向白幼瘦的非主流审美。
那么，现在完全可以用“英姿焕发”、“玉树临风”这些词汇来形容。
“美貌”的天赋，加健身带来的独特气质，让自己魅力飙升许多。
如果再锻炼出六块腹肌，杀伤力恐怕会更加难以控制。
“长得太帅，其实也有很多烦恼……”
方诚摇头微叹，收拾着场地卫生。
心情却十分不错。
这一天过得忙碌而充实。
早晨锻炼，获得的技能经验且不说。
工作时间，还白嫖了价值上千元的散打课。
每天都有新的收获，人生自然充满进步的动力。
………………………………
夜幕降临，华灯在雨中初上。
过了下班时间，喧嚣逐渐褪去，汗水蒸发散尽。
寂静的训练大厅，中央空调早已关闭。
两三盏投光灯，照射出一个做着运动的孤单影子。
外面黑夜与寒气越来越浓。
方诚双脚踩在冰凉的塑胶地板上，身体直立。
忽然重心后移，右脚蹬地发力，屈膝抬起。
唰！
脚尖勾起，肌肉紧绷的整条腿瞬间如机括舒张，直线踹出。
整个侧身踢腿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停滞与变形。
甚至踢出去后，身体姿势也依然能够保持四平八稳。
看上去，即使脚尖上放一碗水，估计都不会洒出来。
“侧踹练得应该算入门了。”
方诚收腿站定，低声自语：
“接下来，就练鞭腿……”
随后活动脚掌，重新摆出战斗架势。
他特意独自留在最后，就是为了找到上课时的感觉，将学到的内容实际操练一遍。
散打的基础拳法与拳击大同小异，只是名称有所区别。
方诚稍作练习之后，便将主要精力放在基础腿法上。
此刻他目光沉静，眼前仿佛出现徐教练在课堂上演示散打技法的影子。
与此同时，大脑就像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指挥身体按照记忆，做出精准模仿的动作。
上身左转，右脚蹬地发力，重心移至左脚。
随后，右腿股四头肌带动膝盖上抬。
同时以腰部为轴，二次旋转发力，扣膝挺膝，弹腿踢出。
刚开始拧腰送胯，方诚还有些别扭感，重心稍显不稳。
得益于深蹲对腰腹与大腿的锻炼效果，很快就调整适应过来。
他不断重复出腿空击的动作，向着记忆里最完美的标准靠拢。
上步，提膝，旋转，弹腿，回收。
上步，提膝，旋转，弹腿，回收。
………………
动作变得越来越娴熟，身姿越来越协调，出腿速度也越来越快。
啪！
鞭腿突然很意外地打出一记清脆的破空声。
与此同时，一条提示信息浮现眼前。
【恭喜，经过不懈努力，你的力量得到提升】
方诚眸光闪亮，透出一丝喜色。
力量终于突破到10点。
同时也让他的腿法威力瞬间得到显著提升。
想到这，方诚将目光投向学员平时训练用的黑色皮质沙袋。
眼神炽热无比，就像凝视觊觎已久的情人。
唰！
右脚再次踢出，小腿如重鞭一般横甩，带起劲风。
“乓”的一下，脚背狠狠击中沙袋！
这一腿力道极重。
悬挂在空中的90公斤级沙袋，也剧烈颤晃了几下。
击打声更是如闷炮炸响，在大厅回荡了一圈，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