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随手指了指东方的位置:“赵棠说,京城皇商十年一次的拍卖会要开了。”
“我去买些宝药,顺便逛一逛京城。”
“在家待了半月,也该去走走了。”
陈野了然:“原来如此。”
“那的确是可以去看看,好东西很多。”
“我的佩刀就是皇商五年一次的小拍卖会拍来,很是好用。”
“京城虽然卧虎藏龙,但以你的实力,也没人能伤得了你,所以我便不说什么注意安全的话语了。”
“回来给我带几坛城南醉仙人家的美酒。”
李缘点头:“给你带几十坛,让你喝个够。”
“哈哈,谢了。”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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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到了年末。
大家伙辛苦劳作了一年,钱袋子虽然不能说是富足,但也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过法。
贼人,也有贼人的过法。
“小七,嗝,今日捡了多少银两啊?嗝。”
“借两个给哥哥花一花?嗝。”
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靠在胡同里面,怀里抱着个酒坛。
眼神迷离,满面醉红,嘴里打着一个又一个酒嗝。
小七年纪不大,莫约十五出头,但入贼道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以前借着年纪小,偷得也不多,有时出错被人发觉,只是辱骂一番,挨上几拳便草草了事。
如今技艺愈发的精湛,出手已经是从未被人发觉过。
小七听着男子的问话,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男子见他这般模样,当即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什么话,嗝,直直说便是。”
“怎地,嗝,怎地如此遮遮掩掩?”
小七指了指外边,压着嗓子:“二哥。”
“我今天看见了,嗯,不只是今天,前几天也有。”
“有个马车就在城中闲逛,鬼鬼祟祟的,我第一感觉就有问题。”
“跟着他们看了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他们拐女人!”
“怪不得最近城里都说谁家谁家女子外出之后就不见。”
“我们要不要报官?”
男子神情不变,只是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大口酒,头靠在墙壁上,灯火光和阴影洒在他的脸上,半暗半明。
他侧头看着巷子胡同外的张灯结彩,漫不经心的说着:
“报官?你怎么知道,知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你都知晓,嗝,城里的事情了,那些,那些官老爷不知晓?”
“再者说那个官老爷,嗝,凭什么相信我们这些。”
“阴沟里的臭虫?”
小七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可,爹以前不是说过,盗亦有道么?”
“所以他死了。”
男子语气冷了几分,一把将小七抓了过来,本应该是醉眼迷离的眼睛,此刻宛如深潭般平静:“爹死了,娘死了,大哥也死了。”
“你也想死?”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
“别撘上我!”
他重重一推,小七便朝着墙壁撞去。
仰头喝干最后一口酒,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此处巷子。
不是因为醉酒。
而是因为右腿处是一根木棍支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七擦了擦眼角处溢出的泪水,连忙追了上去:
“二哥,等等我。”
他追了出去,二哥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看着街上的人群。
小七只注意到在街道尽头处停着的马车。
看着朴实无华的马车。
小七这次没有跟上去,而是转头,朝着另一边行走。
拐了几个弯,来至一间瓦房面前。
他解下腰间的袋子,从怀里掏出今日所得的碎银,全部塞了进去。
系好袋子的口袋,便将他悬挂在门锁上。
咚咚咚。
小七抬手敲了三下门,接着便马上跑到街边拐角处,探出脑袋看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