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夏知茶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被这句话拽了一把，眼睫闪动一下。
她看不见那边的景象，只能听见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有些慌乱。
还隐含着些许……气愤？
夏知茶还在辨认，那道脚步声已经急匆匆消失在这层楼。
过了会儿。
傅辞与放开她，敛起眸子，向她解释：“刚才那是童瞳。”
夏知茶尚在状况外，迷茫地“哦”了一声。
“刚才真心话大冒险，他们让我跟童瞳接吻。”
傅辞与看出夏知茶思维的迟缓，继续慢声跟她解释。
夏知茶点头。
“我不想。”
“……嗯。”
“所以我说，我去找我女朋友接吻，直接走了。”
傅辞与说一句，夏知茶便迷迷瞪瞪地回应一个音节。
气氛一时间竟有些静谧的和谐。
“……童瞳估计是没信，跟上来了，刚刚那样，是做给她看的。”
傅辞与又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确定童瞳没有折返，才松开了还揽着她腰的那只手。
十一月京城已经开始变冷，小姑娘衣服穿得厚实了一些，但隔着衣料，依旧能感觉到她腰肢不盈一握。
挣扎的时候，软得不行。
眼底不自觉染上星点深沉暗色，傅辞与指间无意识轻捻了一下。
“……这样啊。”
夏知茶稍微反应过来了一点，回应的声音都小了好多。
刚才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又变成了失望。
……原来只是，让她配合，做给别人看而已。
也是，傅辞与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想抱她。
酒精放大了情绪，夏知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那些失落与灰心沮丧根本都没能藏住，全都浮在了脸上。
小姑娘失落的时候，眉毛眼角都耷拉下来，软得跟兔子一样，不知觉咬起的唇瓣泛着白。
低头时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软腻，在夜色的掩映下，显得诱人而不自知。
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欺负。
……可爱得要命。
傅辞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喝得有点多了，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心里竟无端生出些躁动。
说是躁动。
更像是，忍无可忍的，想要触碰的，欲望。
他从来没有对那个女生，有过这样的想法与冲动。
这些年多少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诱惑他，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有，他身边从不缺主动送上门的，他从来无动于衷，只觉无趣。
漂亮顺眼的便留在身边，赏心悦目做个摆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甚至有人出格到在他眼前脱光了抛媚眼，他也生不出一丝念头，甚至觉得烦躁。
他没有他们圈子里那些公子哥常有的滥/交，将就，看见是个漂亮女人就想上的习惯，觉得那是臣服于本能的野兽行径。
不愿意碰，就随着自己的意愿不碰。
所以现在，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眼前人产生了想要占有的欲望时——
傅辞与也选择，遵从自己的意愿。
夏知茶根本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眼神的变化，仍然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绪里。
方才自作多情的羞耻感让她有些坐不住，小声地说一句自己要走了，便想要起身离开。
却不曾想，起身的那一刻，傅辞与抬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轻巧一拽，便把她拽到了他的腿上。
夏知茶毫无防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失重感袭来。
当感觉到自己坐在哪里的时候，浑身一颤，再一次老实下来，大气也不敢喘。
她感觉傅辞与好像是故意的，有些羞恼地咬咬唇，不想让他再耍她，小声说：“傅辞与，你放开我。”
傅辞与没应声，桃花眼垂下来，望着她，自顾自道：“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有女朋友了。”
……怎么还在说这个话题。
夏知茶不想听，含混“嗯”了一声，想去推他。
伸出的那只手又被傅辞与轻松抓住。
“所以——”
他的指腹有薄茧，握住她软嫩白皙的皮肤时，带些恶劣意味地摩挲了一下。
旖旎的痒意侵袭感官，夏知茶顷刻间失了力气，望向傅辞与时，发现他正直直盯着她看。
黑沉瞳眸隐于夜色，眼底情绪有些莫名。
夏知茶心尖无端一提。
忽地，傅辞与眼尾勾起一抹近乎于暧昧的弧度，语调依旧懒散：“夏知茶，想谈恋爱吗？”
“不然我们，试试？”
……
什么。
什么她想不想谈恋爱。
……什么啊？
夏知茶望着傅辞与，眼睫僵硬地眨动，感觉自己的醉意是不是又上头了，大脑一瞬停滞了思考。
傅辞与是不是在问她，要不要和他谈恋爱……
她是在做梦吗？
傅辞与没有再说话，也不着急，眼底情绪悠然，不紧不慢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你刚才说什么？”
夏知茶没有忍住，又问了一遍，像是确认。
傅辞与倏地笑了，但没逗她，眉眼漾着点纵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想不想和我，谈个恋爱？”
夏知茶睁大眼，有些失语地张张嘴。
她听江黎黎说过，傅辞与在和他的那些前女友交往的时候，几乎都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他是来者不拒，但从没见过他跟谁提过在一起，他身边根本不缺爱慕的人，挑到谁交往，只看他会不会兴起。
他怎么会……
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片刻。
夏知茶突然就又想起了，他们那一桌人之前在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荤素不忌，男生和有女朋友的男生，都能吻在一起。
那他跟她说的这些，几乎算得上是表白的话，会不会也是他们，游戏的一环？
涌动的情绪再一次被强行压下，夏知茶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阻止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好”。
也许只是游戏而已。
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夏知茶最终还是没敢直接问，这是不是游戏。
她怕她问出口的下一秒，就看见傅辞与嘲讽地跟她说，确实只是真心话大冒险的赌局而已。
望着面前人轮廓分明，在夜色里更显散漫难驭的眉眼，夏知茶犹豫片刻，委婉又小心地问：“……有期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