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粗布卖不出去呢？”
宋小白一句话打翻了她短暂的快乐，司青瑶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
“如果卖不出去，我就把这些粗布都买下来，送给西北保家卫国的血凤军们每人一套衣衫！西北血凤军有多少女子来着？郑家那点库房，够给她们换一身衣衫吗？”
【反正羊毛出自郑家，绝对不存在着亏本的说法。】
宋瑞白认真地给她算着账：“血凤军十万大军，照每套常服五钱银子算，需要五万两白银。
郑家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加起来，总价值起码超过三十万，足够给血凤军送春夏秋冬四套衣衫了。”
司青瑶猛地摇头，不赞同道：“不，我们还可以自己裁剪缝纫做衣衫。除去原材料之外，布匹我们自己纺织，衣服我们自己做，成本还能更低一点。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们或许只需要一半的银子就能让血凤军换四套衣衫了。”
见司青瑶真的在盘算给血凤军送四季衣衫，身为宋家子的宋瑞白轻咳了一声，道：
“瑶瑶，其实宋家军也挺惨的，皇帝老头忌惮宋家军，给的军费抠抠搜搜的，将士们只能是凭着一腔爱国热血来抵御冬天的严寒，可惨了！”
“既然都是保家卫国的士兵，那就一碗水端平吧！反正不义之财花着也不心疼，还能给纺织作坊创收，对了，宋家军多少人来着？”
“三十万。”
司青瑶仔细盘算一番，不对劲，这账算下来，她怎么还要倒贴呢？
“诶哟，下雨了，我要去收衣衫了。”
望了一眼头顶的暖日春光，宋瑞白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幽怨地睨着她，道：“瑶瑶，方才可是你说，要一视同仁的！”
司青瑶轻咳一声，道：“小白，实在不是我偏心，你们宋家军再抠抠搜搜，也有大夏养着，起码不愁吃穿。
但这血凤军可不归大夏养，就连打仗的盔甲和铁剑都得靠自己出钱买，甚至，她们还得在操练的时间里，挤出时间去种地开荒养活自己。
这样吧，先给血凤军做四季衣衫，给宋家军做冬夏两季衣衫。若是日后再有不义之财就给宋家军把春秋两季的衣衫补上。”
见她从来不会将郑家的钱财花在自己身上，宋瑞白佯装不经意地问道：“瑶瑶，为什么你总是拿不义之财来做善事？”
“我家人曾经说过，不义之财，易招灾祸，要不然就尽快花掉，要不然就留着做善事，去化掉这个恶果。”
闻言，宋瑞白有些诧异：“瑶瑶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吗？”
司青瑶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因果报应，我只知道，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要有底线，要不然跟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见眼前这两人已经开始盘算起要给四十万大军做衣衫，一直做个低调背景板的辛秋嘴角抽了抽，实在是忍不住真诚地出声发问：
“司姑娘，公子，这纺织作坊具体定址在哪？这纺织机需要找人专门定做，要去哪里定做？还有苎麻、葛等原料具体要从何处购买？”
听着两个外行在说着让纺织作坊给军人们做一百万套衣衫，站在司青瑶身后的小蛇也忍不住吐槽道：
“主子，咱们纺织作坊员工如今有几人？还有，秦娘子她真的会纺织吗？再说了，她们真的能够供应得了一百万套衣衫吗？”
司青瑶沉默，老老实实地摇头，继而眸光发亮地望着辛秋和小蛇。
只见她笑得不像个好人，像个黑心资本家一般，疯狂地给两人灌着彩虹色的迷魂汤：
“诶，这纺织作坊如果靠我和小白肯定是搞不起来的，也只有像你们这么厉害又懂行的精英才能办得起来。
咱们蜀州无依无靠的女子们能不能有一处遮风挡雨、吃得上饭的纺织作坊，只能是靠你们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放心，咱绝对不是黑心老板，银子绝对管够，你们就放手大胆地去干吧！我和小白绝对会是你们最忠实的后盾，雄起吧！”
辛秋：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书童而已，过分了啊！
小蛇：主子，你可记得我还是一个病人，啪，让我多嘴，啪，让我多嘴！
“对了，你们如果遇到搞不定的，就拿着这个令牌去赵家找我异父异母的亲哥赵高中，或者去找金银斋的掌柜咨询，他们应该能够给一些帮助或者建议的。”
虽然一脸懵逼，但辛秋和小蛇也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一件好事，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干活了。
望着辛秋和小蛇互相嫌弃，却还是要一起去干活，宋瑞白笑道：“小蛇的伤势好了？”
司青瑶挑眉，自信道：“差不多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如今可是医术出神入化的女神医！”
闻言，宋瑞白想起她近些日子的传闻，眼底浮现丝丝笑意，故作疑惑道：“不是阎罗王都不敢跟你抢人的凶残鬼医大人吗？”
说到这个就来气，司青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控诉道：“我哪里凶残了？他们肯定是嫉妒我，才故意编造话语来黑我的！
我就不明白了，孙神医整日板着脸，长得我比凶残多了，为什么人们却叫他神医？而我整天温柔浅笑的，人们却叫我鬼医，简直是不公平！难道我还比不上黑脸的老孙吗？”
“咳，咳！”
司青瑶瞬间蔫了，幽怨地看向不断咳嗽的宋小白，老孙该不会就在我身后吧？
宋瑞白爱莫能助地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司青瑶默默转头看向身后，果不其然孙神医和玉竹正好站在院子入口处呢！
对此，宋瑞白也是无奈，说起来，小骗子确实挺倒霉的，每每在背后说人坏话时，总能被对方听见。
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精神，司青瑶笑眯眯地对黑脸老孙招手，道：“孙神医，你们可来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们呢！
孙神医，你不是说，想要看人体心脏的构造图吗？我昨天夜里可是挑灯夜战给你画了出来呢！”
……
时间飞逝，来到今天，蜀州府衙外。
当昏死的秦氏父子被官差捕快拖走后，秦娘子对来给她作证的左邻右舍好好感激一番后，宋瑞白便派人把那些证人送回了永康县。
司青瑶将府衙主簿登记备案后的休书和户籍凭证塞给秦娘子，笑道：“姜雅娘子，恭喜你，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身啦！”
见到手中心心念念的休书和户籍凭证，干瘦病弱的姜雅红着眼，一把抱住了司青瑶，哽咽地说了无数个谢谢，如果不是鬼医大人出手，恐怕她这辈子都无法脱离这个火坑啊！
“姜娘子，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闻言，姜雅下意识地跪地，真诚道：“我的命是鬼医大人救的，我如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个残躯！
如果鬼医大人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给大人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别看我瘦弱的样子，但我十分擅长做饭洗衣打扫等活计，只要能够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听闻姜娘子识字能算，你可愿给我当一家纺织作坊的管事吗？”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