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东当然想知道，但他没有问，现在的光头半醉半醒，正是话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比灵灵年龄大，我们喊她大姐，是对她的尊称，大家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的。”
周卫东若有所思，试探着问道：“你们都受过她的恩惠。”
“是这样，当年要不是灵灵给我一口饭吃，我光头早他娘的饿死了。”光头仰望星空，陷入回忆。
五年前，钟灵孑然一身来到广城，吃过很多苦头，最大的苦头是差点被坏人欺负。
路过的陈秀芬喊来两个乞丐，把坏人给赶跑了。
从那之后，钟灵对那些乞丐充满莫名的好感，虽然他们身上脏兮兮的，可心灵是干净的。
后来钟灵进到一家工厂打工，发的第一份工资就是请那些乞丐吃饭，包括以后的每天，她把挣来的钱全都换成米饭，给他们吃。
乞丐越来越多，都知道有个人美心善的姑娘，给他们穷苦人饭吃。
慢慢的钟灵发现，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于是她就一天打三份工，省吃俭用，尽量让每个人都能吃到饭。
有一天，乞丐们得知有个人贩子团伙看中了钟灵，当晚一群人商量了一下，直接杀光了那些人贩子。
他们贱命一条，不怕坐牢，不怕吃枪子，但谁要敢碰钟灵一根头发，他们就会和对方拼命。
他们绝不允许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受到任何损伤。
当时那次事件影响很大，被抓进去十几个乞丐，两个主谋的乞丐直接被枪毙。
钟灵无法接受这种结果，那些人贩子拐了多少妇女儿童卖到大山里，毁了多少家庭，他们本就该死，为民除害，死了好，凭什么让她的朋友偿命。
经过那次事情之后，钟灵的性情大变，她不再寄托于社会的公正性，一切都要靠自己。
她变得愈发凶狠，她认为公平需要他们来定义。
如果有某个乞丐被欺负了，她就找来一群乞丐，必须还击回去，大家都很亲切的称呼她为“大姐”。
是钟灵把那群乞丐团结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了安全感，但没有温饱感。
仅靠钟灵自己，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必须得自食其力。
钟灵就鼓励他们，带着他们去做苦力，也是在前两年，他们慢慢在码头稳住脚，虽然累点苦点，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至少靠自己能养活自己了。
钟灵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在他们漂泊的那段时间，没少跟人打架，就连钟灵自己都练就了一身打架的本领。
因此名声在江湖上传播开，他们给钟灵起了一个“钟老板”的名号。
“老弟，这就是我们的江湖，灵灵总是说，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要怕事。”光头说了那么多，似睡着了一样。
周卫东心中诧然，他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温柔端庄的钟灵，竟然还有着狠戾的一面，但说到底，她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善良。
反而那种狠戾，给她增添了一种妖娆妩媚感。
光头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其实灵灵很好，当然了，狠起来也是要人命，不过，她只对外人狠，对我们就是骂的厉害，嘿嘿，我们也心甘情愿被她骂。”
光头说着，抓了两下秃脑袋：“这要是两天不被她骂，还怪痒痒的慌。”
周卫东扯了下嘴角，这不就是贱骨头吗？还有喜欢被人骂的。
光头忽然站起身，还让周卫东站起来，左右捏了捏他的肩膀。
“娘类个脚，你这小伙子不错。”
还没等周卫东接话，光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他噎死。
“配得上我们家灵灵。”
周卫东瞪大了眼：“光头大哥，你喝多了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胡话了。
“嘿嘿，我可没有喝多，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想给灵灵找个对象，啥样的都介绍过，有钱的，有才的，有势力的，可灵灵就是看不上，我们也急啊。”
能看得出，光头他们这伙人，是真把钟灵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都开始操心起婚姻的事了。
“灵灵是个苦命人，婆家说她克夫，没少折磨她，娘家吧有两个嫂子，也不让她回去，唉，你说她这么善良的姑娘，老天爷是眼瞎了吗？让她受这么多罪过。”
周卫东没有否定：“是，灵姐确实很好。”
“对吧，你看你也觉得好，所以说你们俩……。”
周卫东急忙打断：“不不不，我说的好，是灵姐心地善良，我没想过那种事，我跟你们一样，也很尊敬她。”
光头拉下来脸色：“欸我说你小子，你是不是嫌弃灵灵年龄比你大啊？”
“怎么可能，灵姐正值青春年华，会疼人，又会照顾人，哪个男人不想这样的女人当媳妇。”周卫东是实话实说。
也就是钟灵不主动接触，否则，随便勾勾手，大把男人愿意娶她。
“那不得了，你还有啥好顾虑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抱着灵灵，那就是抱了五块金砖，你发财了。”光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这都是哪跟哪儿，周卫东只觉得今天光头喝醉了，满口胡话。
“小子，你以为我是乱点鸳鸯谱，我看人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咋可能把灵灵交给你。”光头这时勾过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灵灵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周卫东立马否认：“光头大哥，你别乱说了，灵姐对我，跟你们一样，她是善良的女人，我感激着她呢，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待的。”
“哎呀…”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这男女之间的事，又不能打一顿让对方就范。
忽然，光头小眼睛一转，想起什么，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个雏，娶了灵灵吃亏了？”周卫东刚要反驳，光头用力搂紧：“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灵灵…还是完璧之身呢。”
“啊？这？不可能吧。”
“你小点声，灵灵是结婚了不假，但是吧……”光头突然乐开了，好半天后，又小声的继续说：“结婚当天不得洞房嘛。”
“那肯定的。”周卫东也来了好奇心，两人就那样勾肩搭背，做贼一样，全然不知道后面站了一个人。
“光头大哥，你给细讲讲，怎么洞房的？”
光头点着手指：“嘿嘿，你这小子？”
果然，男人一旦谈论起女人来，那都一个样，孔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