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光昏黄，两人平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胸口起伏着。
周卫东唇齿间还留有刚才香舌的味道，他抓住钟灵的手：“灵灵，和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吧。”
钟灵很少提及家里的人和事，甚至光头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周卫东决心要娶她，自然要了解一下她家里的情况，等有机会见见她父母，也好聊聊置办婚礼的事，彩礼了，日子了等等。
以前也问过，但每次都被钟灵随便两句话打发了，她似乎不太想提。
今晚，很适合漫长的夜话，周卫东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然而，这次又是一样。
钟灵把他拉起来：“好了，真的很晚了，快回去睡觉。”
周卫东还想开口，钟灵皱着鼻子，大灰狼一样说道：“你要还赖在这，我真踹你了。”
周卫东只好起身，把钟灵抱着平放在床上，又给她掖好被角，俯着身子看她。
“这可是你赶我走的，没人给你暖被窝，冻坏了可别怪我。”
钟灵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同时白了他一眼：“把灯关上，把门带上，好好睡觉。”
周卫东最后亲了她一下，拉灭灯，关上门，脚步声慢慢消失。
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如同浓厚的墨汁，钟灵翻了个身，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你既然嫁到人家，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
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你也得守，想回娘家？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该死哪死哪去。
你要去打工？有本事走了，你就别回来。
你哥要娶媳妇，挣得钱都寄家里来。
我又给你说了一个，人家挺有钱的，还不嫌弃你是个二婚的，赶紧回来。
彩礼钱已经收了，留着给你哥娶媳妇。
怎么还不回来？死外面了？
过年必须回家啊，不然抓也把你抓回来。
……
第二天，周卫东去见了李老板。
“弟弟，你来的正好，等会你去财务，把加工的货钱领一下。”
周卫东不免忐忑：“李老板这是以后，不准备再给我活了。”
李老板哈哈笑了：“没那个意思，我说帮你开起来加工厂，就一定会帮到底，这不是看你紧张嘛，随干随结，压谁的货钱，也不能压你的。”
听到李老板这么仗义，周卫东大受感动。
“谢谢李老板啊，上次的事纯属意外，我吸取教训，对厂子制定了安全制度，严格管理，保证不会再出现此类情况。”
“弟弟的为人，我是相信的，换成其他人，我是不会接那批货的。”
毕竟针头的事，是一次可大可小的安全事故，李老板并不想冒风险，最后万一出事，再砸了自己的招牌。
也就是周卫东，他才选择相信的。
又聊了几句，周卫东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附带一张秦主任给的清单，放在了李老板面前。
李老板盯着清单，看了好半天，最后直挠头。
“这么多物料啊？还有设备？关键这设备都老了，现在谁还要这样的机器，有点难办啊弟弟。”
周卫东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我们社长委托的，当时我也没好意思拒绝，你看着消化，能用的你就用点，价格我再跟他谈，实在用不到的咱就不用。”
李老板点点头：“那还有啥说的，弟弟都亲自跑一趟了，我尽量给你办呗。
其实物料还好，当下流行的布料，跟商会朋友说说，大家分分，还是很好消化的，就算是过时的，也可以做成衣服，销到偏远的北方去，无非是利润低点，费点事而已，就是这个机器……”
李老板拍了拍肚子：“这样，我让商会朋友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也倒腾到北方去，毕竟那边要流行起来，得个好几年，中间这个时间差，还是有点操作空间的。”
李老板没有推辞，尽心去办，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够满意，但就人家这态度，便值得周卫东感谢了。
他想说，你李老板要是办成了，提成分你一半，可是，他没好意思说，首先人家肯帮忙绝对不是为了钱，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再就是，人家一个大老板，还真不在乎那点破提成，纯粹是打人家的脸。
“李老板，中午你挑个地，我请客。”
李老板喜欢吃，还不如投其所好来的满意。
果然，李老板突然变得一脸认真，每到吃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认真。
想了一会，他咂咂嘴说道：“听朋友说，有家餐馆进了批鳄鱼，前几天忙，一直没有机会，价格也不算贵，要不？咱就尝尝鲜。”
虽然周卫东早有准备，可听到要吃鳄鱼时，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李老板这嘴是越来越刁，正常美食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了，必须得带点新鲜感，猎奇的东西，才能让他感兴趣。
“没问题李老板，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
周卫东能说什么，今天李老板就是吃屎，他也得陪着。
这家餐馆挺偏的，装潢也一般，不知道李老板是咋找到这种地方的。
但周卫东相信，只要有美食的地方，就算在老鼠洞里，李老板照样扒拉出来。
原本以为是一整条鳄鱼端上桌，待上来后，才知道是鳄鱼宴，一条鳄鱼分成了八道菜，石斛老鸽炖鳄鱼汤、东坡鳄鱼肉、盐焗鳄鱼杂等。
剁成块之后，完全看不出鳄鱼的样子，视觉上倒是容易接受一些。
如果提前不知道的话，绝对当成一般肉类去享用，但周卫东因为知道是鳄鱼，总是有点心理抵触。
在李老板大块朵颐的时候，他也只是象征性吃了几口，第一次吃，怎么说呢？
有点类似鸡肉的感觉，但比鸡肉更有嚼劲，肉质鲜嫩细腻，口感独特。
“李老板，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老猫的人？”
李老板咬了一口鳄鱼肝，嘴巴没停的说：“认识，以前合作过两次，那狗娘操的，喜欢偷奸耍滑，外面布料用好的，里面的内芯全是垃圾，之后就没合作过了，咋？弟弟，你可别跟那种人沾啊。”
周卫东点点头，他就是随便问一下。
“弟弟，多吃点，晚上有劲，保证你比鳄鱼还生猛。”
一顿鳄鱼宴，把李老板是吃美了，周卫东晚上回到大杂院，把吃鳄鱼的事说了一下，结果可把钟灵给嫌弃坏了。
还说一个月之内，不准碰她，早晚必须刷两次牙。
周卫东无语，这买卖做的，赔大发了，晚上想去钟灵屋里聊会天，都被她嫌弃的推了出来。
李老板还说吃了变生猛呢，关键没地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