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记事本,用口型朝他说:“我媳妇儿喜欢听你?唱歌。”
“谢谢。”何谦鸢无声回复,用左手在摊开的?纸面上留了个签名。
楚琅昨儿晚上直接坐他腿上就?睡着了。今天这也是?,打车没走出几公里,睡得都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不光是?这趟折腾的?,在德国,她的?作息他也心里有?数,动不动就?熬到天亮,那少数的?睡眠只是?为了正常的?生理运作。
她真的?很要强。所以他更不能去劝阻她的?努力?,只能默默与?她并肩作战。
到了酒店,何谦鸢轻唤她,结果楚琅睡得很沉,只在梦里砸吧了下嘴。他只好将人打横抱起,稳步回到房间。
方才在会?所喝了点果酒,何谦鸢烧了壶热水泡上柠檬片,给她搁在了床头。而他则走进浴室,方才访谈录制的?房间密闭,工作人员还多,又闷又热,起了一身薄汗,又熬了这小半宿夜,身上有?些黏腻。
楚琅似在梦里听到了哗啦水声——她打小就?听人说,在梦里梦见游泳、听到水声,八成就?是?想上厕所,要是?任由梦境发展,就?得在床铺上留张地图了。
别再给人尿车上。她下意识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她闭眼缓了一瞬,耳边仍是?淅淅沥沥的?水滴声响。她转过?头,去找水声的?来源。
这间浴室用的?是?磨砂玻璃,此刻里面正亮着橘黄色的?微弱暖光。
何谦鸢正专注地冲着澡,丝毫没意识到,有?人正注视着自己玻璃外模糊的?轮廓——再说,他也没想到这玻璃能透出这番光景。
楚琅愣了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来。她飞速钻进被窝,侧身躺下,背朝着浴室,紧闭双眼。
四大皆空四大皆空四大皆空……
楚琅手在被里紧攥着被角。没一会?儿,水声就?停了,紧接着浴室门就?被打开。
何谦鸢围着浴巾,轻手轻脚地走出来。他有?些口渴,下意识去看她床头那杯水,意外地发现那水杯移了位置。
在看楚琅那蜷在被子里的?样子——何谦鸢轻笑了声,没拆穿她的?假寐,去小屋拿一早送过?来的?睡衣换上了。
楚琅立着耳朵听动静,何谦鸢很快就?回来了,撩开了她身侧的?被子,轻轻躺了上来。他没太多动作,只长呼了口气,真像准备入睡的?样子。
她想到昨晚在他臂弯里睡得香甜,今晚两人间的?距离却隔得能再躺下个人。楚琅心思一转,假装熟睡翻身,朝他靠了过?去。
何谦鸢自知她是?故意,提前备好了胳膊,等?她“自然”地翻过?身来,用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相拥而眠。
楚琅本来昨夜觉得自己偷窥“美?色”后会?心潮澎湃,谁知只是?暂时地清醒了下,很快就?沉入了睡眠。等?她再度睁眼,何谦鸢正倚在床头,单手刷着手机,垂眸而视。
“醒了?”他眼神宠爱万分,似乎那另一条被楚琅抓着垫在头下一宿的?胳膊也没那么?酸胀酥麻了,“我定了中午客房的?船面,起来缓缓神?”
第62章 紧急情况
回程的飞机上, 楚琅难得毫无睡意。
从訾城回羊城后,她满天时间都陪着父母。似乎从工作开始,就?没享受过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了。她跟着老爸去清晨的早市赶集, 给老妈每天按腿、艾灸, 开车拉着爸妈去羊城各处转转。
二老两鬓斑白, 满脸沟壑里却蓄满了幸福。虽然她想念何谦鸢,可往后日子?还长,她更想尽力弥补远离父母的遗憾。
她没订到直飞慕尼黑的机票, 先到法?兰克福转机。欧洲仍旧寒冷,羊城虽也属北方, 气温早已回暖,这冷不丁一下飞机, 还有点寒颤。
得亏听了何谦鸢的, 棉服里再套件卫衣。
耳边叽里呱啦的德语也不再陌生,基本的交流她都能听懂个一二, 果真学习语言最重的是环境。
来进修的时程过半。刚发表的论文虽说?是登在德国的刊物?,最终影响因?子?却高达6.13, 剩下的日子?只要再搞篇综述,也算圆满完成了顾斌留给她的任务。
楚琅扎实地在宿舍睡了一天——alex已经提前批复了她的进修结业,让她独立值门诊班了。
“grey!”这天她正值门诊,分诊台的导医护士急着推门进来, 说?有个急诊骨折外伤,专门找她。
楚琅也没寻思自?己在德国还有亲故, 但也没多想,急匆匆地去了。
这边急诊和门诊隔着半栋大楼, 楚琅一路小跑着过去,额上汗涔涔的。
她进了急诊室, 一眼瞟去——竟然是那家中餐厅的老板!老板娘坐在一旁抹着眼泪,老板正仰躺在急诊床上,右小腿打眼一看都变了形,骨折没跑了。
“没事没事,别?急。”她简单安抚了下二人的情绪,调阅pacs上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