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中的东西，一边接着又道：“我方才去见了一下氐族的部落首领，想着你说起过的什么擦脸油，就向他询问了一下，他便送我了两盒，说这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才用的东西，寻常的百姓自然是没有的。”
那不起眼的小木盒里装着的是乳白色的膏状物。
李瑶的眼睛亮了亮。卢璐也本能地向她望去。卢璐先是欣然一下，对着马超眉眼弯弯道：“大哥，你能弄来这些真是太好了。”然后，赶忙从马超手里接过，拿在掌中，跑窜到李瑶身边，抠了好大一坨，抹在她脸上，笑意更甚，“瑶瑶，你看，这下好了。”
卢璐笑意盎然地帮李瑶涂抹着。
李瑶感到自己脸上有极其浓厚的一种东西，像是将整张脸都粘贴住了，又重又油，但是紧接着卢璐的动作，那东西在脸上晕开，变得湿润、轻薄，像是水珠渗入干涸的大地一样，渗入自己的皮肤。
李瑶忍俊不禁地也给卢璐抹了点。
卢璐的效果更明显些，脸上的死皮很快就服帖不见了，皮肤变得晶莹剔透。
马超看着这一幕却是顿了顿。他总觉得妹妹最近和阿芜有些奇怪。从前她们感情虽然好，但是仍然有主仆之分，不该属于阿芜的东西，阿芜从不去碰，即使是云禄强求她一起使用，她也会等到云禄之后。
可是现在的阿芜完全没有尊卑……尽管，她还是会喊自己将军，会刻意地表现恭顺、乖巧，可是那里面并没有多少的敬重，反而更多一些被逼迫的无奈。
还有妹妹马云禄。她从前为了照顾阿芜的心思，从不强迫阿芜先去做什么，都会在自己刻意使用之后，再慷慨地与之分享。如今，她好像第一想法就是分享。
只是一起经历过一次生死，就能让她们变成这样吗？
马超不理解地轻咳了咳。前些时日，他还会露出有些不悦的神情，现在更多的则是无奈和迷茫。
他冷冷地看着李瑶，只一眼，李瑶如花的笑意便立马收敛下去，换作平淡的沉稳，甚至故意保持距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卢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瑶。
屋室中的某一盆炭火正烧到断裂，“啪”地一声砸落在铜盆里。
这声画外之音过后，卢璐犹疑了一会，上前一步，靠近李瑶，拉着她走到马超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大哥，我有一些话本不想言明，但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理由，不得不言明。”
她端庄的远山眉和温婉的桃花眼由于认真微微地紧绷、睁大着，望向马超的瞳眸中满是长大的成熟与坚定。
她一字一顿地说：“大哥，瑶，不，阿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种。虽然我自上次被杨白重创后就有些神智恍惚，也不太记得之前是怎么同阿芜相处的了。但是，我很清楚，往后，阿芜就是我的亲妹妹，和大哥一样，是至亲至爱的家人。”
卢璐猜测自己应该是比李瑶大的，毕竟她在未来就比李瑶大几个月。
李瑶闻言，目色怔忪地转而看向卢璐。
李瑶没想到卢璐会说这些。
虽然在这里马超一些亲疏分明的举动确实让李瑶觉得不高兴，心里难过。但是，李瑶也明白，这是理所当然、无可避免的。毕竟是在古代，毕竟马超是卢璐这具身体的亲哥哥，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所以，她从没想过去纠正什么。
可是今日，卢璐说了，在她还没有因此受到伤害之前就完完本本地说了。李瑶有些鼻头发酸。她从前在未来和卢璐认识，也是由于一次意外被险些撞到她的司机骂了两句，她刚想反驳，卢璐就仗义执言地和那司机对呛起来。
尽管李瑶觉得没有卢璐，她一样能吵赢那司机，但是有了卢璐，她们至少在气势上就比司机更胜一筹。
卢璐的勇气，李瑶一直是佩服的。
李瑶一副眼眶泛红、泫然欲泣的模样，卢璐又是坚定不移地一脸认真，看得马超愣了愣。他发誓自己从没嫌弃过阿芜，可是阿芜自小就有主意，从不会逾矩，久而久之地他也就习惯了，甚至因为习惯，会在阿芜突然改变的时候有些生气。
他会以为是阿芜不再感激他们兄妹，那阿芜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见过太多忘恩负义的人，例如中原北方的那位曹操，乃至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韩遂……不是他们，他的父亲就不会死。
马超有些叹息，卢璐则是接着说：“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大哥也可以把阿芜当作同我一样的妹妹，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卢璐不偏不倚地望向马超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些渴求。
马超不忍心让妹妹失望，但是随意相信别人也不是他的性子。于是，他转眸望向李瑶，意味不明地询问：“阿芜，你是怎么想的？”
李瑶想了想，也极是庄严、慎重地开口。她先是对马超拱了拱手道，“诚如云禄所言，我也不太记得自己从前是怎样同她相处的了，但是现在的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