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伴随着他的声音，远方通体红棕色、只在额前有一块白色印记的马云禄的坐骑枣核，正在不受控制地胡乱撅起前蹄，一会往前，一会往后，一会又摩擦着蹄子，想要跑窜。
周围的好几个士兵一起都拉不住。
马云禄见状，急忙应答了一声，就匆匆地撒开黄芜的手，往枣核那边跑。黄芜望着她的背影发笑，顺便捋了捋自己被她手肘压皱的衣袖。
她整理得专心致志。诸葛亮见四下没有人注意他们，就维持着不太近的身形不动，而后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前往汉中，虽然我们自认已经准备万全。但到底是贸然出使，难保张鲁不会留有防备，所以，万事小心。”
他几近警告又带着关切的一句，落入黄芜的耳中，黄芜受宠若惊地抬眸看他。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缓缓地点头，郑重道：“军师放心，此次一战，我们定竭尽所能。”
“即便不能绑回张鲁，也要将他从汉中郡赶出去。”
黄芜坚定不移地说着，抬起头，目光望向前方，纵得深远。
她就像是在和自己的主上立军令状一般，情真意切，慷慨陈词。诸葛亮被她逗笑，望了望她纤细羸弱的身体，又好心道：“若是途中有什么困惑疑难，可以随时派人给我送信。”
“我虽不在你们身边，但是能出的智谋，一定会竭尽所能。”
“以及瓮中捉鳖虽然是一条妙计，但是无异于是拿自己的生命与敌军去赌。孟起有愁怨在前，容易冲动，若是情况不好，望你还要及早规劝。即便此战败了，也好过全军覆没。”
“刘营需要孟起、子龙和孝直，也需要云禄和你。”说到“和你”的时候，他更满目真诚地与黄芜对望。
那双璀璨的星眸正在熠熠闪耀地流转着星光。
黄芜看呆了一会，而后不用别人提醒，自己就反应过来，努力装作从容地回答：“军师的吩咐，黄芜记下了。另外……”
黄芜说着，看了看屋檐外天朗气清的时节，感受着偶尔徐徐吹来的秋风，迟疑了片刻，不由自主地说道：“军师在成都多保重，天气凉了，记得添裳加衣。”
甫一说完，黄芜灿然地对诸葛亮一笑，接着，不等诸葛亮反应便着急地跟上马云禄的步伐，往远处而去。
她的背影孤勇而决绝。
诸葛亮望了一阵，有些不明白她这突然的情绪和架势从何而来。正思考间，法正也走了出来，到与诸葛亮并列的位置站定，意味不明地说：“孔明，你觉不觉得云禄和阿芜其实很特别，并不是做女将军与谋士这件事上特别，而是从内而外有一种不符合这个乱世的坚韧、纠结，以及明朗。”
就好像她们本不生活在这里一般。
法正的话语虽然是接着诸葛亮与黄芜分别之后说的，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深深地盯着马云禄。他表情有些怪异，或许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被诸葛亮注意到，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孝直，你明白的，我并不喜欢你轻狂、放肆的行径。”
“不过是确信你有足够的能力，才没有在这些事情上为难你。但是，汉中一役，你最好还是把心思全都放在正事上，千万不要因为小情小爱而耽误了大事。”
话罢，诸葛亮也想走了。
只不过他没有往前，而是转身欲要向后。就在他刚刚转身之际，法正便不屑地反驳，“军师放心，有我在，尽管不敢保此战必胜，但是刘皇叔麾下猛将与谋士，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以及，他们虽然都说阿芜是怕你，我却觉得不尽然。”
法正高傲地说完，也不等诸葛亮再追问什么，便反过来抢他先一步往前走去。
诸葛亮觉得法正莫名其妙地漾开无奈地笑。
他并没有去想法正的言外之意，只是在想，该如何在他们去往汉中的时候，自己在益州也能有办法牵制住东吴，不让东吴趁机起兵。
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关羽屈尊降贵、勉为其难地去同鲁肃哭嚎，益州初定，皇叔有多么得不容易。
他一边想，一边笑意加深。很难接受关羽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成都县府门首，此次出征的马超、赵云、法正、马云禄和黄芜都已经在各自的马背上坐好，整装待发。
马超居于首位，与赵云、使臣杨大人并列，法正、马云禄和黄芜则仅次这三人。
马超一声令下，大军不做迟疑地徐徐向前。
一路上，使臣与马超、赵云有说有笑。使臣更大方地向这二人交待了自己的名字，杨松，表字伯承。马超虽然之前在张鲁麾下，没有见过他，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佯装谦逊地说了句，“久仰大名。”
事后赵云问他怎么就久仰大名了。马超笑说，“此人乃张鲁麾下有名的贪财枉法之辈。”
说完，杨松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依旧自信从容地与他们对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