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后，根据马云禄的记忆，是一条距离闹市有些距离的长巷。长巷与闹市一路之隔，若是真打起来，也不会手脚施展不开，只是，相应的，也就没有许多遮挡、躲避之物。
马云禄有些紧张地挤眉弄眼与其他四人交流。马超和赵云皆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然模样。法正笑嘻嘻地看她，示意她不要害怕。黄芜则是端着一盏茶，送到唇边，却久?*? 久地没有张开嘴喝下去。
黄芜也想像马超、赵云，或者法正一样，表现出若无其事来，但是她努力地做了，就只能做出个表面，心里还是诚惶诚恐得紧。
她是真的怕死，也是真的怕等会打起来，众人没有闲暇分身管她，而她又手无缚鸡之力，最后只能慷慨等死。
黄芜的眉角微颤。与此同时，有一道凌厉的寒意破开空气而来，就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马云禄眼明手快地将她往后一推，口中大喊，“阿芜，小心！”
黄芜不受控制地身体往后倒去，直至双手本能地抓住桌边才停下来。她定睛看了马云禄一眼，而后转头，便望见刚才自己身体所在的地方，停着一柄刃薄如丝的利剑。
若是刚才马云禄没有推她的话，她大概已经身首异处。
黄芜呆了呆，呼吸都变得缓滞。此时，马云禄猛地一个借力，抬腿飞踢起来，阻断那利剑的攻势，而后向着利剑刺来的地方，踹向那执剑之人。执剑之人不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闷哼一声，往三尺之外飞去。
马云禄也愣了愣，她不知道自己的脚力何时变得这般大了。难道是练百步穿杨的额外收获吗？
只是不等她细想，又有一波更猛烈的攻击袭来。马超与赵云也是出手。马超没带枪，只能灵活地使用拳头。先是拉住一人的手腕，而后猛地将他拽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锤向他的脑门，他很快晕死在桌案上，顺着桌案滚落到地面。
赵云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软剑，明明都已经给马云禄一把了，自己还能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快狠准地划过来人的颈项。颈项的动脉破开，喷涌出鲜红的血液。
一时间，周围的众人也全都反应过来，喊叫着四散跑开。
马云禄也抽出剑。她犹豫了一下，喊了声“大哥”，把剑快速地丢了过去，然后喊还在发愣的黄芜，“阿芜，把你腰间的匕首给我。”那是他们原本想留给黄芜防身用的。
黄芜闻声，立马反应过来，取出匕首，趁着周围人不察，递上前去。许是她的动作不够利索，又或者她的行迹过于惹眼，周围的刺客很快就发现她是个突破口，纷纷转身向她攻来。
有些被马超和赵云拦住，甚至法正也拦了一些，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狂扑靠近。黄芜想躲，但仅也只是笨拙地移动身体。
她虽然躲得过一个两个，可实在躲不过三个四个。等她因为眼前的利剑再次劈歪而感到短暂的庆幸时，正有另一把锋利的匕首悄然靠近。
马云禄看见了。
她接过黄芜的匕首之后，还没出鞘，就只是随意地用来当作一个工具，以抵挡或是反抗刺客的攻击。最多也就只是如一块板砖，在紧要的时刻，砸向刺客的脑袋。虽疼，却不会有重伤。
即使她已经杀了一个杨白，除非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杀人。
她努力地纠结、傍徨、隐忍着，直到看见黄芜有危险，再也没有办法维持理智的思考，倏尔拔出匕首，甩开刀鞘，利用刀鞘飞出去的力道破开自己周围的攻势，接着，闪身到黄芜近处，一伸手，将匕首扎进那黄芜背后之人的身体。
这次，她是亲眼所见，那刺客突然地僵住，眼睛瞪大，而后满是不可置信地望望自己的腰腹，望望马云禄，然后轰地一下倒地。
鲜血顺着他黑色的衣衫蜿蜒，并没有多么热烈、扎眼的猩红，只是让纯净的黑色变得更深邃了而已。
马云禄顾不得扭捏、矫情，一路将黄芜护出包围圈，把她按在半人高的摊位旁边，警告她，保护好自己，接着便重新回到人群，继续打斗。
场面上的兵器碰撞与吼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黄芜茫然地躲在那摊位后，手足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裙裾边，指尖泛白。她怎么会连那最简单的君子六艺中的射术，及学习射术必须会的一些强身健体的手段都不擅长。
在这样的情况下，甚至不如法正一个文士。
但她确实也不想学。她想到马云禄每日早起，无论炎夏还是寒冬，都练得大汗淋漓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想努力。
虽然死很可怕，但是费体力的努力同样可怕。
黄芜坚定了自己要靠马云禄保护的心思，随即，不知道是谁甩了一个粗蛮的刺客过来。刺客的身体撞在摊位上，摊位发出巨大的晃动，坚硬的木头打到黄芜的脑袋，黄芜憋忍不住地“哎呦”一声。
刺客垂眸，看到了她，原本正准备再次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