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汤饼那么大那么高。
轻轻一戳，那水泡还会咕噜咕噜地回弹。马云禄心疼得不行，满面担忧地询问她，“疼吗？”就连眼眶都微微地泛着些红。
黄芜则是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跟着马云禄后面，也戳了一下自己的水泡，还觉得挺好玩，笑道:“其实，鼓水泡的地方真的不怎么疼，反而是这些没有鼓水泡的……”黄芜指了指自己的五指间，那上面因为触碰到铁锅距离明火更近的地方，已经被烫得直接破裂开，伤口糜烂，颜色猩红。
她接着说:“这些才是真疼，火辣辣得疼。”边说，她边忍无可忍地抽手，轻甩，仿佛这样制造出来的微风能缓解疼痛似的。
她的五指一时间握也不是，张开也不是。
马云禄没好颜色地瞋她，又去抢她的手，不悦地说道:“你乱动什么，我还没给你上药呢！”说着，马云禄重新将黄芜的手摊开，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握住，仔细又观察了一阵，突然抬眸，不自信地道，“说来，阿芜，你这伤处要不要消个毒？”
“古代又没有碘伏和酒精。”马云禄小声地咕哝。她这样一说，黄芜也是愣了愣。照理来讲，在未来处理伤口，肯定是都要消毒的，可是古代没条件，没条件的话，她又怕感染。
而且，夜深了，也没有办法找大夫。
黄芜想了想，咬牙道:“那就用酒，剧烈的白酒，高浓度的白酒也是勉强可以当酒精用的。”
她话甫一说完，马超立马转身走出去，认真道，“阿芜，你等着，大哥这就去给你要烈酒。”马超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赵云和法正的目光则还凝聚在黄芜的伤口上。赵云的目光怜悯，法正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是惊吓，半是促狭地说:“阿芜，你知道烈酒腌渍伤口有多疼吗？”
“就和在伤口上撒盐差不多。”
他说着，自己都好像感受到疼痛一样地缩了缩脖子。
马云禄嗔他，“你不准吓我们阿芜。”
黄芜却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伸手缩手都是一刀，她怕也没有用。她淡淡地对法正笑，而后答非所问地说:“猜得出来这次动手的是谁吗？”
“看着也算训练有素，但又好像不是很武艺高强。”
虽然黄芜不擅武，但她能瞧出来，这些人有章法的招式并不多，即便有一些，也没有完全使在关键处。
她不说马云禄还没意识到，她一说，马云禄恍然大悟，“对，我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没什么稍不注意就命悬一线的压迫感，反而更像在战场上拼刀拼枪。”
赵云也附和，“他们的路数确实更像是经过训练的士兵，而并非严加调/教的刺客。”
法正听罢，不可置信地看黄芜，“你这个时候，还有闲暇关心这个？”言外之意，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的伤口吧。但他还是顺势回答，“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杨昂的人。武将养刺客得少，一般只会在军营中挑选一些做特殊训练。”
“是而今夜也算是我们运气好，没遇上真刀实枪、不要命的，但若是下一次，就很难保证了。”法正的面上隐有忧色，尤其是看着黄芜，更是意味深长。
黄芜没太在意，马云禄则一本正经地扬言，“你放心，我会更加勤奋练武以保护阿芜的。而且，自今日之后，我们应该也不怎么会单独去集市，所以刺客能下手的机会就少了。若是……”
马云禄思忖了一会，“若是他们要来驿馆，或是趁着我们休息夜袭，这样吧，孝直，你与子龙换间房，让子龙住在我们中间，无论是我和阿芜，还是你有危险，他都好第一时间赶到。”
法正听着默了默，赵云觉得可行地点头。
黄芜随即笑起来，憋人不住地揶揄道:“对啊，法孝直，那些刺客他们经此一次，肯定知道我就是突破口了，下次必然更加向我猛攻。所以，为了不让我死，你还是让出房间，容子龙保护我。你也不想云禄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受伤吧？”
黄芜还记得，法正在街市上好好的忽然嘲讽自己可怜的事情。让他明里暗里地说自己没人要，那他们就一起在汉中可怜兮兮的好了。
法正瞪她。
不久，马超拿了烈酒回来。法正主动接过酒坛，揽过倒酒给黄芜伤口消毒的活计，在马云禄的指引下，用酒水猛冲那猩红的伤口。
酒的辣和刺激在被剥开皮囊的血肉上放肆狂跳。
黄芜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莫名觉得很委屈，委屈自己离开了家，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乱世；委屈自己明明见到仰慕的人，却没有办法靠近；委屈她和马云禄明明想过平静的生活，却不得不更加融入这乱世。委屈她明明基本没有出手，却是这五人中唯一受伤的。
她眼泪乱飞地嚎叫道:“疼疼疼……好疼啊……马云禄救命，真的好疼……呜呜。”
她的声音连续不断，马超与赵云都是叹息。唯法正幸灾乐祸，笑道:“阿芜，你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