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都不信任。又或者是,他想借病案册一事去表达什么。眼下好些事的走向与我知晓的不同,只怕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画棋赞同。
沉默一会儿,她道,“据说陆太医已经醒了,昨日已动身回他在京郊的府宅。”
“这是好事。”
这日下午,刑部来人,传刑部尚书之命解了程君顾的禁足令。
“可是案子有新进展?”请传话官员坐下喝茶后,程君顾问道。
这官员正是那天程君顾和辛琰在灵泉观山路上遇过的,姓赵,时任主事。
赵主事回道,“天鹰卫搜查了刘三的家,在他家中找到不少银票。在抓捕他之后,天鹰卫日夜封守在他家门口,排除他人栽赃诬陷的可能。”
“难怪昨日来要了我府里的账册。”
“这是办案必经程序,还望程司业见谅。”
程君顾摇手说无妨。
赵主事饮了两口茶,起身告辞回刑部。程君顾送他到门口,临别前说道,“若此案有需本官协助之处,刑部可直言。若本官能办到,定倾力相助。”
“那下官在此先谢过程司业。”
送走赵主事,程君顾当即去找辛琰,却被辛府管家告知他出门去了,管家说厨房炖了冬瓜排骨汤,问程君顾要不要留这儿吃晚饭。程君顾回说可以给她留一碗,哪怕无法在这儿吃晚饭,也会嘱画棋来取。管家连连说好,目送她身影消失在街角。
辛琰不在他处,在刑部。
他关心案子后续,一听到风声就前来询问。他爷爷是当朝太傅,自身又有战功在身,受陛下器重,那些官员或多或少都要给他点面子。
“那刘三可曾供出与他接头之人的长相?”
“供了,但那人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普通,天鹰卫翻了整座京城都没找到,眼下打算到京郊去寻人。”刑部侍郎道。
辛琰思索着,“找个再寻常不过的脸去对接,倒还真是有点小聪明。可还有旁的线索?”
“刘三家中的银票,不,没什么。”
刑部侍郎欲言又止,令辛琰不禁好奇起来。
“难不成,他用的是前朝的银钱?”
“若是前朝银钱,这案子倒好办。”他叹息着,“更多的请恕下官职责在身,不能多加透露。”
“无事,多谢侍郎大人。大人不必拨冗相陪,倘若要忙,且去罢。”
侍郎拱手谢过,当真去忙自己的公务去了。
辛琰在这会客厅坐了小半晌,嫌这儿的茶有些涩口,又无糕点吃,索性起身出门。出门之时,江守诚迎面而来,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往僻静角落去了。
“如何?查到什么了?”
“银票数额跟程家账册对不上,且根据刘三口供,程府无一人符合接头条件。但这刘三执意说是受了程四小姐之命盗窃放火,刑部尚书见他嘴里没几句实话,送去天鹰卫指挥使那儿了。”
早年天鹰卫和羽林军属同源,一开始只负责保护京城内外安危,后应刑部需求,才分出了天鹰卫,其长官称作指挥使。
天鹰卫隶属当朝帝王,行军政之责,常辅刑部审讯。无论是什么品种的嘴硬死鸭子,到了天鹰卫这儿都会乖乖张嘴,久而久之,刑部就会把好些刺儿头犯人扭送到这儿来。
天鹰卫初代指挥使是程元帅,他辞官后原本打算由自己大儿子程昱恒继任。
程昱恒这人自由惯了,宁当大漠孤鹰,也不愿束缚在京城里高床安枕,于是推给辛琰。辛琰同样不肯,最后程元帅便举荐自己一位军中亲信上任,这位新指挥使大人一当就是十多年。
前世,辛琰盲目自大,向天鹰卫力荐四皇子派系的官员继任,却不想新指挥使上任不到三月就开始大行反道,以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不少深受陛下信任的良臣。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京城每一块石砖上都沾着至少一名忠臣的鲜血。
回忆里血溅宫门的场景与现实渐渐交叠,辛琰眨了两下眼,对上身旁江守诚关心的眼神,摇头表示无事。
“你方才说送去天鹰卫那儿了,天鹰卫可有问出什么?”
“天鹰卫的手段自不用说,那刘三没坚持多久就招了,天鹰卫正在画接头人的画像,说是稍后送来。”
“那本将军再在这儿逛逛。”
辛琰抬头看刑部院子里种的不老松,目光深邃,仿佛是透过这几乎是他爷爷辈的老树在看其他的什么。
一盏茶后,天鹰卫的人未来,刑部尚书反而来了。
“辛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辛琰点头,着江守诚在外头等候,跟着刑部尚书进入书房。落座之后,刑部尚书命人换了新茶。
“尚书大人行色匆匆,应当不是请本将军来品你刑部的茶叶罢?”
尚书大人仍是那副冷面模样,展开手中画卷,“这是天鹰卫方才送来的,说是刘三真正的接头人。”
画中人整张脸都被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可这双眼睛大多部分也是藏在披风兜帽阴影之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