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程君顾与余下两名官员入座,因?她是女子,左右两边与她都拉开不小距离。
他们大?多已将所需物品准备完毕,坐在右边的官员有些无聊,问道,“程司业、沈仪制,听闻你二人?是同期官试的考生?”
程君顾还在专心调墨,听到问话只随口答应一声。另边沈长英倒是说?了几句,全是恭维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再等会儿,那问话官员起?身如厕,离开没多久,沈长英再度开口,不复先前那官里官气的作?派,倒是诚恳了些。
“程司业,今日结束可是有空,学生有件事想?与你说?。”
“现在说?不行吗?”
“人?多耳杂。”
程君顾稍一抬眼,“结束之后到天和楼一聚。”
沈长英点头,算是应下。
如国子监和礼部预想?的一样,头天来初验的学子人?山人?海。好在他们挑的场地远离闹市,不然真要造成踩踏事故。
学子们分成三队,依次递上?本人?名帖和带有州府官印的举荐信,核查无误,做下记号。程君顾先前费了好几日抄写?的考生名单,今日总算是派上?用场。
一式三份,同时进行核验。
这日天晴,日光也有些烈,好在午休时分不核验,否则非把官员和学子晒晕不可。
画棋和饮月来给自?家小姐送饭,由厨子扛了一大?锅冰镇绿豆汤来,每位在场官员都分一碗。
程君顾一到天热就吃不下饭,饮月就给熬了粥,粥里放她爱吃的干贝和虾米,就着一小把鲜翠的葱花,入口生香,坐在阴凉处的小桌前,慢吞吞地也能吃下半碗多。
“这沈仪制怎么在这儿?”饮月问道。
程君顾正在挑水晶虾仁饺里的虾仁,随口道,“礼部让他们来帮忙。”
“说?是帮忙,我?看是监视罢?这礼部的花花肠子可不要太明显。”
饮月声音不大?,没有传到另头去。不然就这妄议朝廷官员的罪名,够她这小身板挨上?二十?个嘴巴子和几十?下板子。
程君顾难得没拦她,毕竟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国子监本就是为考学设立,偏它礼部又分出个分部去掌管天下考试之事,原先由他们与吏部一道承办官试不够,如今又把手伸到春秋双试上?。
别说?饮月,连国子监里的人?都有意见。只是有意见归有意见,明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免得对方冷不丁在上?朝时参上?一本,那就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晚上?可是按时能结束回家?”饮月问道。
“你要给我?做好吃的?”程君顾放下碗筷,看她二人?收拾,“只不过,晚上?我?们三人?只怕都没法回去吃了。”
画棋问为什么,程君顾就把先前的事说?了。
饮月听完,瞪大?双眼,手指不住指向?自?己,我?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聊朝堂大?事,我?,我?能听呀?”
“要是听不得,你们再回避不迟。”
“可是小姐,这个沈仪制怎么突然对你献殷勤?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好人?,不行,等辛将军回来,我?定要与他说?这事。”
程君顾佯怒,“我?说?怎么辛琰对我?这儿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原来是你这丫头在通风报信。”
说?着,程君顾伸手就要拧她耳朵。
饮月一下子躲到画棋身后,探出个脑袋说?,“迟早都是一家人?,藏着掖着做什么?”
“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程君顾笑骂。
饮月怪叫一声,以画棋作?为盾牌,同程君顾玩起?捉迷藏,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
天和楼。
天和楼是京城有名的繁华酒楼,能来这儿吃饭的非富即贵。程君顾想?与人?谈事,又怕隔墙有耳,就会在这儿设席招待。
听闻贵客来,鲜少露面的天和楼掌柜亲自?出面相迎,领着程君顾一行人?上?了二楼最靠里的厢房。这是她的专属厢房,边上?空置,从不进客。
掌柜的上?过新茶,殷勤地问要点什么菜,程君顾问沈长英是否有忌口,沈长英摇头,她便点了几个招牌菜和应季新菜。
等人?离开,程君顾询问他想?说?什么。沈长英没回话,只是瞥了画棋和饮月一眼。
“她二人?我?再信任不过,无需隐瞒。”
画棋见沈长英面露难色,拽拽饮月衣袖准备拉她走?。
“罢了,二位姑娘留着也无事,权当做个见证。日后要是有人?传闲言碎语,二位姑娘还能帮着澄清。”
饮月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沈长英手指抚过温热杯壁,缓缓道,“学生日前曾受邀前往姚侍郎府中赴宴。”
“先生是见过那里头的气派模样了?”
“气派,却?也庸俗。”沈长英回答,“学生好雅,同他谈不到一处。不过,学生倒是听到了一件令人?颇感兴趣之事。”
他说?话慢条斯理,说?几个字就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