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拐进巷子, 很快没了影子。
又等了会儿,她从墙后走出,借点其他?仓库看守人点的油灯光,慢慢游移过去,也进了那巷子。
这?巷子看着与其他?街巷无?异,只是?大半条巷子都被同一家仓库占据,看着声势浩大。
这?仓库倒是?奇怪,无?牌匾,就只是?在门檐处挂了两个竖长的红灯笼,门板上?贴一副对联。程君顾凑近一看,是?再常见不过祝福财运亨通一类的联子。
似乎并无?异样?。
程君顾四处看看,陡然听到门板动?了动?,慌忙藏好。
仓库的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个人,是?先前那两名仆从中?的一个,他?手里依然提着个灯笼,出来?之后四处探看,见外头无?人,冲门里摆了摆手。
随后,是?一阵机械声,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这?原先只允许两人并肩同行的门霎时大开?,一辆极宽的车从里头推出,一直推到门外空地上?。
程君顾这?位置恰好能见着全影,这?车子约有四扇门那么大,高约一丈,陆陆续续有人踩小梯往里堆箱子。
这?样?子的载货车,南朔境内是?不常见的,南朔沿海,货物多走水路,商贾若真要花大价钱制造载货工具,定然也是?花在船只上?,听闻过去曾有一名阔商造过一艘巨船,行至水中?,足足占据大半河路。
至于陆路,倒不是?不用,但大多是?行商。行商谨慎,载货用车不敢太过铺张,生怕被山贼惦记,一旦货物遭劫,几乎是?毁去大半身家,于是?不敢这?样?冒险。
而眼前这?样?大的车,程君顾只见过几回,似乎是?官家运粮、运货时才用得?上?。车子内部空间大,且全程走官道,一路又有精兵保驾护航,比起行商的陆运车而言,着实是?安全不少。
但朝廷的粮仓建在城东、城西,白石桥是?民用仓所,又怎会出现?官用的运货车?恐怕有蹊跷。
少顷,货物搬运完毕,将?要启程。
“等等。”一个男声忽然传来?,“好像有只老鼠混进来?了,且去抓出来?。”
众人称是?。
程君顾一怔,脚步声竟是?往自己这?儿而来?。她身后是?个死胡同,避无?可避,眼下她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只怕一下子就会被抓住。脚步声越发近了,隐约还能看到佩刀闪过的银光。
她试着往上?跳,想抓住墙上?瓦片,而后翻墙过去。
只是?这?耸立的高墙是?怎么碰都碰不到,难得?用指尖碰到一下,结果落地时还把脚崴了,疼得?厉害。
可是?比起脚疼,她现?在更担心会被发现?。来?者不善,如果被他?们抓住,定是?凶多吉少。
程君顾咬咬牙,又往上?一跳,将?要落地时,手腕忽然被抓住。她下意识想叫出声,硬生生忍住。
腕上?的手紧了紧,往上?一提,程君顾整个人登时被提起,越过高墙。堪堪落地,就听墙后传来?对话,像是?在疑惑这?里怎么空无?一物。
屏息听了会儿,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程君顾才转转发疼的手腕,朝身前看去。
借助微弱灯光,辨出前头站着个男子,男子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模样?看不太清,但仅从轮廓来?看,年岁不算很大。
“怎么是?个女的?”
对面那人开?口,他?咬字发音算不得?太清晰,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说?这?话时,还能听出其中?极为明显的遗憾。
程君顾虽不明他?身份,还是?轻声道了句谢,随后观察四周,想探清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门里的世界。”
门里?程君顾霎时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仓库,他?们正在抓自己,结果自己偏往虎口里撞?
那人又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现在应该忙着追我送出去的替身,没时间管这?里。”
“怎么回事?”
“你姓程,对吧?”
程君顾不明他?用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人见状,说?道,“这个是你的东西吧?”
他?从袖里取出个东西,在程君顾眼前晃了晃,程君顾拿过细看,是?她送给辛琰的佩囊。
辛琰曾经跟她保证过,这?佩囊他?会贴身保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身。
“是?不是?辛琰出了什么事?”
“放心放心,他?好得?很,就是?走不开?。你是?阿顾,对吧?”
程君顾点头,收好佩囊。
“我叫突勒,其他?的等下再说?,他?们快回来?了,先去查案子。”
案子?
程君顾惊讶,脚步却是?不停,跟着突勒摸黑沿树丛过去,趁守卫不注意,跑进边角的仓库。
仓库里堆着不少货箱,恰好能藏身,等搬运的工人离开?,突勒从货箱后头走出,使了下劲,打?开?离他?最近的箱子。
“程小妹,你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