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沉默须臾,回道:“刘渊没死。”
“什么?”
“本殿见?过他,他也与本殿提了些事?。只是,本殿那时狠不下心,便效仿魏鹤哲,给自己留了十五日时间?。十五日到了,落子无悔。”
程君顾道:“臣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此事?你们不必参与,安心忙自己的事?罢。”
“但臣想手刃此贼。”
太子皱眉,“程司业,不得逾制。”
程君顾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太子沉色,吞了原本话?语,转说道:“臣想问太子,那刘渊与您提了什么?”
“你当初知道了什么?”太子神色缓和,“阿顾,如今这局面,没什么好隐瞒的。”
程君顾道:“殿下不是见?到那些图纸了么?这就是臣知道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正如殿下所言,如今这形势,臣得选择真?诚。”
“那你与四弟究竟是什么冤仇?”
“这是私事?,臣有权不提。若殿下觉得臣有罪,臣束手就擒。”
太子见?状,不再追问。
经过些时候,太子道:“不论你与他有何等深仇大恨,接下来这段日子,不得轻举妄动,等本殿的消息。”
“是。”
一个月后,君主在早朝时宣布不日后将前往九州观长住养病,离城之后,由太子监国。
临出行前,君主还下旨收回程君顾的假期,让她即日回国子监报道。刘渊和刘墨的证词被呈到君主面前,君主气?恼,着太子查办。
是夜,太子得命,入王后娘娘宫中用晚膳。
饭后,王后娘娘摸着手里?的珠串,对坐在对面的太子道,“自姚氏离世,这宫里?一下子忽然?就静了许多。我儿,你四弟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既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此事?与你有干系么?”
太子道:“不管有没有,世人?都会这般猜测。”
“为君者?,当视之为过眼烟云。过两日,母亲就要随你父王一道去九州观,这偌大王城可就要交给你守护了。”
“儿臣自当尽心竭力。”
王后道:“我儿无需担心,每个君主皆有自己的脾性。你只需记得,你做的这些事?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你自己的心,那就足矣。”
“儿臣谨遵母亲教诲。”
“我儿长大了,能让母亲放心了。”
君主的出行日子定在两天后,全城送别。送过君主大驾,程君顾忽得指令,要往东宫去。
东宫之中,太子正在读奏折。
不远处的小几上晾着碗药,小几附近横着一张长桌,长桌之上堆着几本书,一人?正坐在桌前看书,定睛一看,正是缇雅。
缇雅听到通传,起身?行礼,程君顾悄悄看了他们两眼,快步往太子所在的位置去。
“你来了?”
程君顾颔首,只见?今日宫里?除他二人?外,只有远远站着的两个内侍,瞧这距离,若非顺风耳,自是听不到任何言语。
“殿下急召臣来,可是有事??”
“人?证物证俱在,容麟获罪。”
程君顾道:“多谢殿下告知。”
“你不问如何惩处?”
“南朔有律法,刑部多参考其来量刑。”
太子道:“但他曾经是我南朔的皇子。”
“曾经而已,去了宗籍,他不过是个布衣百姓。就算不量刑,哪天偷偷被人?杀了,也不足为奇。殿下心里?仍存恻隐之心?为这样的恶人??”
“争权夺势者?,哪个手里?是干净的?你看看本殿,本殿现?在双手沾满了鲜血,如何清洗都洗不干净。多他一条性命,无妨。”太子停顿稍许,“只是本殿有些好奇,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惩治?”
“殿下想听实话??”
太子:“你只能说实话?。”
“以琉星草花粉入饮食,至第三百六十七天后归西。”
听到这话?,缇雅也抬起头,但她很快绕去小几,取来已然?适口的药汤递给太子。
在太子喝药时,她问道:“这就是你们南朔人?常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程君顾:“是的。”
“你很恨他。”
“是的。”
“为什么?”
“他做的那些事?,哪件都值得憎恨,仅此而已。”
太子道:“你的想法本殿已了解,且回去罢,替本殿问候辛将军。”
“是,臣告退。”
程君顾走?后,太子还捏着碗,冲缇雅道:“你怎么想?”
“三百六十七天的药量,得好好算。”
“你不反对?”
缇雅道:“他的阿妈想要杀陛下,他想杀了你。你还想放过他?你是蠢蛋吗?”
“……”
“会有风险么?”
缇雅道:“我会去找圣女婆婆商量,她更了解。他现?在已经下了大狱,在饮食里?动手脚比在外头容易。”
“这会脏了你的手。”
缇雅朝他摊开手,掌心上是肉眼可见?的两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