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笼外围果然有人盯着。
一旦执事坏了规矩，就会派人过来处理。
两名少女的再次出现证实了沈炼心中猜测，妖笼没那么简单。
面带青纱的红月狐疑瞟了一眼化为灰烬的画皮妖，又眯着眼睛打量沈炼：“沈执事，你擅自坏了规矩，是不是嫌命太长？按照规矩，我可是要换人的。换人的意思你懂吧？就是要杀了你。”
“属实被迫无奈！”
沈炼微微躬身：“黄鹤阴杀鼠妖，穿上盔甲假扮执事陷害王二公子，还好两位及时出手杀了他，我才免遭毒手。昨日我处理尸体时就已发现盔甲之下不是鼠妖执事，而是黄鹤！”
白露呀了一声：“你为何不告诉我们？”
“……”沈炼，鬼知道怎么联系，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红月手指一捻，一叠三寸黄纸浮现：“这是绑定了白师妹气息的传声符，只要烧掉就能给白露师妹传话，以后事事要禀告！”
沈炼接过黄纸，贴着鼻子闻了闻。
“你！”
白露有些不太自然，感觉有人在嗅自个的娇躯一般。
沈炼急忙笑道：“白姑娘不要误会，我还没见过山门的符箓，就是好奇气息是如何绑定的。”
红月冷冷说道：“你非山门修行人，不用知道那么多。”
沈炼点点头，将那一叠符箓塞入怀中，又掏出了昨夜传递过来的那张写有杀人的纸条：“今日一早我还从黄鹤房间搜出了这张纸条及鼠妖的尸体。”
白露接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有人指使黄鹤要杀你？！”
旋即，她又眉头紧皱：“虽说丁字号妖笼结界不似其他等级妖笼那么强，可是想要割裂妖笼虚空传递物品，必然是有第五境以上的修行人出手才行。”
“禀告斩妖司加强就好了。”
红月轻蔑一笑，说出了心中推测：“傻子也能看出来是白骨堂想要灭口，而且黄鹤很可能是白骨堂的暗桩，可惜他已经死了。”
“师姐真厉害！地牢中还有一名女人叫做赵三娘，也是白骨堂的弟子，要不要问一问？”
“不必了，进入妖笼的死囚都是上过大刑的，咱们只有管理权限，没必要插手个中是由。”
红月谆谆教导：“白露师妹，你以后要多几个心眼，师父告诉过咱们，江湖最多的不是打打杀杀，也不是人情世故，而是坑蒙拐骗。就你这种对谁都好的性格，早晚会被骗。”
“明白了师姐，以后我太早太晚都不出门，白天会安全些。”
“……”
“……”
沈炼站在一旁提醒道：“黄鹤为何假扮执事陷害王二胖……公子？”
红月眉头一皱：“白云城王家权势极大，我们山门都要让他三分。王二公子进牢笼就是为了玩玩，而黄鹤是外地人，他可能不认识你，不小心错把王二胖子当成了你，所以……王二公子死的很冤。”
“很有道理！”沈炼竖起来了大拇指。
红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白露师妹，你与沈执事确认鼠妖执事尸体，我先回山门。师父不在道观，很多事需要我代为处理。”
娇躯骤然拔地而起，消失于云雾之中。
白露双指捻着白裙一角缠来缠去，眉头挑了挑，没有要去地牢的意思。
沈炼明白两名姑娘都怕老鼠，说道：“要不我把鼠妖尸体拉出来？”
“不要！”
“白姑娘，你们是山门的修行人，是不是有隔空见物的神通？”
白露摇摇头：“我们白云道观仅是剑宗下属的小小分支，修为上根本没办法跟剑宗弟子相提并论，就算是我们的师父也只是第四境的修为而已。”
“第四境？”
“对呀，你是凡俗人，对修行可能不太了解。天下山门修行万变不离其宗，虽说有武修、道法、佛家等，境界划分大同小异。第一境到第三境属于修身，第四境到第六境修心，第七境到第九境修神等等，我和红月姐也只是第三境的巅峰，遇到三、四百年的大妖也是打不过的。”
白露指着看台妖魔又说道：“这些丁字号妖魔修为最高不过百年，遇到像我这样的第三境修士，他们就是一只等着被踩死的蚂蚁。”
“可是我听说你们道观里有名女修士没打过刺猬妖……”
“你说王师姐啊，她在道观时间不短了，有一些底子，可没有天赋，每次晋级都垫底儿，为了证明自己才下山去捉刺猬妖，结果吃了大亏，连大师兄也不要她了。”
“可她又抓了画皮妖……”
“嗯，我听说了，她跟大师兄分手后，就从家里拿了数万灵石购买提升修为的丹药，遇到画皮妖时已经达到了第二境的巅峰，画皮妖当然不是对手。”
沈炼有点懵。
白露会心一笑：“王二胖子就是她的弟弟呢，白云观能够掌管白云城丁字号妖笼，其实也是因为王师姐的关系。王师姐不屑于当个凡俗人，立志想要做个江湖儿女……可惜出师不利，遇到了刺猬妖。”
王家的能量这么大！
沈炼指了指地牢入口：“那……鼠妖怎么处理？”
白露拿出了一枚黄色树叶：“这枚树叶叫做玄青叶，上面绑着我的一丝气息，你到鼠妖尸体旁时，以树叶遮在眼睛上，我就能透过树叶看到鼠妖尸体……放心，我可以模糊画面，会比亲眼见到要好受一些。”
好吧。
沈炼不知第三境的修为与自己目前的实力相比到底有多大差距，也不敢乱来。
虽说有用易容术化为白露的模样混出妖笼的的念头，却始终压在心底。
有些模糊的记忆让他断定走出牢笼不一定是好事。
哪有在妖笼杀妖轻松。
沈炼进入地牢黄鹤的房间，以玄青叶遮眼看了看已成一团肉泥的鼠妖，随即走了出来。
白露正捂着急剧欺负的胸口喘气，脸色已变得煞白。
她见沈炼出来，微微点头，转身就想离去。
沈炼拿着树叶喊道：“哎，你的树叶。”
白露有些嫌弃：“玄青叶已脏了我的眼，你大可扔掉。”
“扔掉？”
这么厉害的偷窥神器当然……要好好保管。
沈炼当宝贝似的把树叶塞入怀中：“白姑娘，作为一名新手执事，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答，不知你是否有时间？”
“其实除了按照惯例做好对战顺序之外，丁字号妖笼没有特别的规矩，你自行打理就行。”
“我是说吃饭的问题，还有囚犯及妖怪送进来时有没有特别的章法？”
“吃饭啊，每隔两日就会有饭菜送进来，我不清楚味道如何，届时你可以尝尝。至于囚犯和妖怪嘛，是直接扔进来的，你自行处理好就行。”
白露莞尔一笑：“总之……你小心点没错，执事其实能活下来也不简单呢。”
“……”
沈炼目送白露消失在妖笼上空，回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喃喃道：“只要妖怪杀的多，岂不是可以做妖笼的土皇帝！”
他将鼠妖尸体从地牢捞出来，扔进枯骨坑，又回到执事房间，桌上的名单已经更新，黄鹤与画皮妖的名字上已画了红叉。
明日对战的则是一名叫做赵三娘的妇人及一头善于积财的大龟妖。
白骨堂的赵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