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先走了。”
白露听了沈炼的话，似有所悟，又觉妖笼没有闹出大事，准备离开。
“白姑娘，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炼急忙朝着白露旁边凑了凑。
“放心吧，我知道的都会说给你听，不会让你留下遗憾的。”
“……”
“白姑娘，执事所拿的名单能够自行更新妖笼信息，是不是跟妖魅和死囚身上的那一抹火焰图案有关？”
“火焰图案是翰龙院的印迹，叫做龙火，其与躯体的气息绑定，一旦躯体失去生机图案就会黯然。而名单上的名字也是取自躯体的气息，与火焰图案共联互动，所以能够及时更新生死情况。”
“妖魅和死囚对决，外部人可看的见？”
“外部人看不见。妖笼位置极其隐蔽，哪怕是王家坐庄也难以观察其中的情况。对决前斩妖司都会提出双方的经历和功夫，对决结束后，再根据名单的变动发布输赢。”
“若是王家跟斩妖司勾结，岂不是就能控制输赢结果？”
“对呀，我早就发现有时斩妖司的结果和我所拿的名单结果不太一样，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白云观几十号人也要靠着从赌资里抽出的钱财生存。”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沈炼提醒道：“既然能控制赌盘，白云观为何不与斩妖司联合坐庄？”
“对呀！”白露一拍脑袋，“王家又不能捉妖，也不能管制妖笼，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呀，只要白云观有雄厚的钱财作为资本，完全可以取代王家。”
可是，白云观很穷，叮当响的那种。
否则，红月绝不至于为了拿到五百两黄金而推荐沈炼当妖笼执事。
沈炼扫了一眼远处的妖魔，悄声问道：“这些妖魅身上就没值钱的物件？比如刚才我拿到的妖丹。”
白露摇摇头：“五百年的妖丹才能卖上价钱，百年以下的不值钱。而百年以内的妖肉、妖骨及妖血太鲜嫩，做不了炼丹或者炼器的材料。”
“不知鲜嫩的妖肉能不能卖上价钱？”
“诶……谁会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妖肉含有妖气，普通人吃了就会疾病缠身，修行人可以吃，虽不至于造成身体羸弱，可也会有损修为，傻子才会买的。”
味道其实不错啊！
沈炼吃过烤鸭、龟肉，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白姑娘，大唐圣朝什么最值钱？”
“当然是灵石了，山门修行人都需要这个东西，不管是用来吸收灵气还是用来置换修行资源，都是很抢手的东西，只是灵矿多被翰龙院占据，山门想要买到也是不易。”
白露歪着脑袋又想了想：“绝世神兵、法器当然也值钱，可遇不可求；罕见的灵丹妙药也能卖出天价，炼制起来极其困难，特别是材料一项，就很难凑齐。”
钱，真不好赚。
沈炼觉得跟话本里的修行故事不太一样，他继续问道：“白姑娘曾经擒住的白猿妖还记得吧？”
嗯？
白露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轮到猿妖了？我记得今日是魔修赵三娘胜出，那么明日就是猿妖与她对战，这局还真有些让人吃不准。”
“说的对，我听说白姑娘擒拿猿妖也费了不少功夫。”
“还好吧，猿妖修为不高，只是蛮力极大，硬着来容易吃亏，我是用了美人……散花剑雨，好不容易才困住他的。”
果然是美人计。
沈炼套出了白猿妖的弱点，心情略有放松：“我这名执事可有到妖笼外面转转的机会？”
“不可能的。”
白露摇摇头：“妖笼中的执事来源于妖笼，到死也不能离开，你若是有遗憾需要我帮忙处理的话，也是可以委托给我的。”
真没遗憾。
沈炼从混乱的记忆中搜索了家人，非常幸运……一个都没有。
白露见他不说话，安慰了两句，转身飘然离去。
沉思了一会儿，沈炼用鬼头刀剥开了蛇妖的身躯，割下来一块蛇肉摸了摸，也没感知到任何不妥之处。
又割下来一块……
一炷香过后，沈炼把数百块蛇肉挂在了地牢入口的石墙上。
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只能晾晒成肉干，更利于储存。
然后一把拉起来蛇尾，朝着枯骨坑走来。
众妖魅眼见着同族被如此解剖，心中掠过一阵胆寒，真怕自个死了之后也是这般下场。
两头黑猪妖更是瑟瑟发抖。
他们曾经在猪圈里开了灵智，杀了主人一家，化为人形模样过主人家的日子，若不是因为打架斗殴露出了马脚，此时可能还装作主人模样自由自在生活。
猪肉，特别是猪头肉历来就是大唐圣朝极其喜欢吃的肉食。
沈执事必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尸身。
两只丈余高的猪头人身的妖怪慌慌张张跑到沈炼身边，哼哼唧唧笑道：“沈执事，这点小事儿让我们来处理就行，何劳您亲自动手。”
拍马屁啊！
沈炼无言。
决不能被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猪肉肯定是要吃的！
两只黑猪妖屁颠屁颠跟在沈炼身后，一个抬起蛇妖的脊骨，一个托起来蛇脑袋，走进了枯骨坑外围。
沈炼淡淡一笑：“两位不用这么客气，我到时候会给你们留个比较全的……猪皮。”
啊？
猪妖们正要上前求情，忽而一阵阴风自漆黑的深渊而起，旋转之下形成了龙卷风。
瞬间掠过两头猪妖，直冲深渊。
不见了！
沈炼倒插鬼头刀于枯骨坑边缘，紧握刀柄向下凝视。
深渊，无底的深渊……
忽然，一阵极其尖锐的阴笑掠过耳际消失，一抹抹若隐若无的白光自鬼头刀尾端的木雕鬼头散出，如同被深渊吸住了一样，骤然冲了下去。
刀柄异常灼热！
那股灼热感从手心传递至血脉，如同万马奔腾一般，令人肝胆欲裂。
沈炼肌肉骨骼及血脉已有二十年强身修为，虽能撑得住，却也出了一身大汗，他双足一点，身躯暴起，拎着鬼头刀冲出了枯骨坑。
灼热感逐渐消失。
枯骨坑太古怪，竟然能生吞活妖！
他又端详了鬼头刀的尾端，回味那一阵毛骨悚然的诡笑，心中诸多疑惑一时间涌上来，只觉得这处上古遗址还有很多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