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沈炼端坐石床，梳理了目前身上所具有的能力，貌似不多。
自杀鼠妖起，依次获得了强身、大力脚气丸、刺身大法、聚水珠、防御盾、青藤术及裂火刀法。
仅有青藤术算是一门神通，具有攻击性的也就是裂火刀法及被动防御的刺身大法。
刺身大法仅有三十年修为，对妖魔的威胁性并不高。裂火刀倒是有百年的修为，还不清楚达到小成能强到何种程度。
从获得的奖励归类，似乎与妖魔的特性有关，掠夺的修为也仅能注入到所获的奖励，跟自身的修为似乎没有特别大的联系。
或许只有找到同属性的妖魔，才能加强已经所获的奖励。
沈炼拿起来名单浏览了一遍，同种妖魅倒也不是没有，比如鼠妖、黑翅鸟妖、花妖及蛇妖等，都有两个以上。
找个借口杀一只鼠妖试试。
他又想到一个特异之处：类似红月白露的修行人并不能感知到这些隐匿的修为，等于移走外挂的奖励，自身仅是一个普通的刽子手而已。
若是能有一门能够提升自身修为的功法就好了。
这时，地牢外面响起来一声低沉的呼喊：“沈执事！”
很熟悉的声音。
八十三年修为的黑毛牛头妖！
沈炼拎着鬼头刀悄然走出地牢。
入口处，牛头妖缩着身子盘腿坐，两个牛鼻子喷出来的热气直翻腾。
沈炼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我已经跟你说了，本执事不爱吃牛肉，你放一个百个心。”
牛头妖回望了一眼看台：“妖王想杀我，还请沈执事帮个忙救我。”
妖王！
丁字号妖笼都没有超过百年修为的妖魅，怎么会有恐怖的妖王存在。
黑毛牛头妖解释道：“妖族的规矩，只要群居在一起的妖就要推举一名妖王作为头领，妖笼也不例外，我族数千同类在一起，自然要推举一名妖王。”
沈炼瞟了一眼：“哪个是妖王？他为何要杀你？另外这事儿跟我也没太大关系吧。”
“有关系！”
黑毛牛头妖低声道：“冥月鹰妖，修为九十七年，属于妖笼道行最高的妖，自半个月前进来之后，杀死了前任妖王，又接连杀死数名与他修为差不多的妖魅，成为了妖笼现任妖王。”
“有妖王管着你们，我还省心了。”
“不，表面上妖笼平静，可是妖族内部暗流涌动，冥月鹰妖一直想破空而上逃出妖笼，纠集了很多小弟，秘密筹划。我当时也被拉进去商议，中途觉得不保险，又退了出来。冥月妖王怕秘密泄露，一直想找个理由杀了我。”
“还是跟我没关系。”
“一旦冥月妖王破空逃命，不管能不能脱离妖笼，整个妖笼的妖族受牵连是一定的，作为妖笼的执事，也免不了一死。”
“……”沈炼，果然有很大关系。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成为这处妖笼的妖王，以后我听你的，你就是大妖王。”黑毛牛头妖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喷气的牛鼻子几乎都要贴到沈炼的脸上。
成为妖王的老大？
沈炼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谨慎起见，还是有些怀疑牛头妖的真实目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妖的地方也有拉帮结派，若是自个参和进去，很有可能成为其中一枚棋子。
黑毛牛头妖见沈炼不语，低声道：“不必有疑，你查看我为何进妖笼就能知晓真相。”
沈炼记得黑毛牛头妖的经历。
此妖多年前是一农户饲养的小黑牛，终日跟随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每日仍会受到农户的鞭打和虐待。
某日黑牛偶然吃到了田地里一株灵植，开启了灵智，默默修炼，因有灵植的加持，仅用了十年时间就沉淀了相当于八十年的修为。
农户不知，依然以虐待黑牛为乐，黑牛隐忍不发，佯装越来越虚弱。
有一日农户儿子要娶媳妇儿，彩礼不够，就打算卖掉黑牛，可是因为体弱的原因，无人愿意购买。农户便生了杀心，准备杀死黑牛卖肉。
黑牛忍无可忍，在农户举起大刀之时以蛮力撞死了农户，隐匿到了深山老林。农户儿子曾经在山门修行，纠集了两个朋友追踪了三年，终于把黑牛妖捉了。
本来农户儿子要杀了黑牛妖，考虑到娶媳妇儿需要钱，就把黑牛妖扭送到了附近的白云城斩妖司领了赏钱，扬长而去。
黑牛妖最终被扔进了丁字号妖笼。
这么能憨厚老实的黑牛不至于骗人，若是他做了妖王，能听命于自己，那是再好不过。
沈炼起身回到房间，用头盔舀了一些清水，回到入口，递给黑毛牛头妖。
这是绝对的示好！
黑毛牛头妖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真正的牛饮！
“明日抢饭团的时候，冥月鹰妖就要趁机出手，希望沈执事能帮我。你的身手不简单，大家都心里清楚，绝非一般武夫，还杀死了百年蛇妖而自身不损一丝一毫……这也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
“我不一定是冥月鹰妖的对手。”
“咱们联手绝对没问题，我们妖族推举妖王除了威望之外，还可以是打出来的。只要鹰妖出手，我就会跟他打上一场，不管输赢，你都可以用执事的身份置他于死地。”
“妖笼的执事恐怕没有这个权力。”
“不，你有，只要你实力强大，就是妖笼的天，生杀大权都在你的手上，前提是不要杀今日对战的死囚和妖魔就没关系。”
沈炼微微眯眼，低声道：“你早就想跟执事联手了，对不对？”
“对，可惜上次的鼠妖执事修为太低，胜算很小。这次我至少能跟鹰妖两败俱伤，你趁他虚弱之时以扰乱妖笼秩序为由处死，再合适不过。”
“你都替我想好了。”
黑毛牛头妖摇摇头：“是为我自己想好了。按照顺序，我还有两年可活，且以如今的修为，战胜五名死囚是有很大几率的，所以我必须要拼一把。”
沈炼有些迷惑：“冥月鹰妖只要等一等，等到跟五名死囚对战，一样有很大几率走出妖笼，为何要迫不及待出去？”
牛眼瞪了瞪。
黑牛妖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没考虑过，或许是外面有急事。”
沈炼微微一笑：“那肯定是比命还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