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王蛟这边立刻拿出备用的前装线膛枪，倒是一边的张皮绠却是从军多年，直到这会功夫打的就是个时间差，一矛就是朝着僧格林沁的心窝中捅了过去。
七步之内枪快，七步之外枪又快又准！
王蛟的第二发前装线膛枪子弹射出，后发先至，直接就是把僧格林沁的心窝打中，而和这发子弹擦肩而过的张皮绠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继续给僧格林沁补刀。
结束了？
王蛟不敢相信自己算计快一年的时间，这场战斗简单的有点过分，就情不自禁的运起了望气术观察。
在望气术的视野中，僧格林沁红的发紫的气运好似是泄了气的皮球在疯狂散逸，黑色聚拢身上的偶尔出现的金色鳞片也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相比起熟练的摸尸的张皮绠，王蛟赶紧就是抽出小刀，一寸寸的将僧格林沁的尸首切割了下来，然后就是用一直准备好的九边幡的幡面将僧格林沁的头颅包裹住。
这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想想切割掉一个刚刚被打死的老人，光是那喷溅出来的血液就把王蛟染成了一个血人。
旁边手忙脚乱把僧格林沁身上战利品装进自己怀里的张皮绠见到着场景立马就是吓坏了。
明明亲手杀死僧格林沁的时候胆大妄为，但是面对身边战友，刚刚还称呼“小神仙”的王蛟此刻满脸都是僧格林沁脖子中喷溅出来的血液的时候，张皮绠的腿立马就软了下来。
尤其是王蛟在用九边幡把僧格林沁的脑袋包住，那一团黑色的幡布衬托的王蛟更是恐怖。
“你的长矛借我用用。”王蛟转头朝着张皮绠笑了笑，更是让张皮绠心慌——你碰到一个满脸都是别人鲜血的生物对着你笑是啥感觉。
反正张皮绠是下意识的将上面还烧融着些铁圈套的长矛递过去了，王蛟接过这玩意也是不客气，立马就是将九边幡的幡面挂上去，又把僧格林沁的辫子缠绕在矛头上。
“谢谢。”看着拿着短刀不自觉退后半步的张皮绠，王蛟的望气术就没有停过：
“我不会抢你的战利品，但是你也记住，你自己不过是个捻童，命格不过是四大家鱼之中的草鱼，气运不过是从黑转灰，扛不住这滔天的气运，所以听我一句劝，不要泄露你杀了僧格林沁，带着战利品找个山沟沟当个小地主。”
“那你这是在抢我的功劳！”张皮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世道逼着人少年老成，张皮绠立刻就关注到细节。
“抢？”王蛟注意到这个词之后却是笑了起来，指着自己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身份又多牛逼，但是捻军的军纪不允许抢功冒功。”
似乎是王蛟的抢功行为太跌份了，总算是冲击掉了王蛟身上的神秘成分，张皮绠有点硬气的说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这个九边幡的要求是【传首】，要不然的话我恨不得卷着僧格林沁的脑袋就溜了。”
“你要是觉得杀死僧格林沁这是件大功。”王蛟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个长矛挂着的人头连带着刺绣上去的僧格林沁的罪孽一起交给张皮绠：
“你也可以自己扛着人头去找你家大帅请功。”
张皮绠虽然有心请这个功劳，但是王蛟又是言之凿凿的预言成功了，又是泄露天机降下惊雷，你要说张皮绠不怀疑其中有诈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他再怎么少年老成，本质上不过是十六岁的未成年人，虽然身体已经差不多长成，但是心理未必知道的太多。
王蛟这边别看看上去很大方的递过去九边幡，但是实际上王蛟的不舍得只有自己知道。
在望气术的加持下，它能够相当清楚的看见那代表僧格林沁的带着些许金鳞的黑色蛟龙命格这个时候仿佛是成为一具尸体一般被自己的蟒蛇命格正在一点点的吞噬。
只不过按照这种速度，估计要想全面吞下这个命格至少要几个月乃至半年的速度。
至于说效果嘛……
王蛟可不认为自己就是杀了个人就能获得对方的全部命格，这又不是唐末和霓虹岛的战国时代，搞啥身官制度，也就是弄死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官职。
王蛟自己的蟒蛇命格吞吃僧格林沁的黑金龙命格，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十不存一，乃至于只能获得百分之一乃至更少的心理准备。
“那哪能啊？我还能不相信王小道长吗？”
张皮绠在捻军之中挨度毒打也不少，自然是听出来王蛟的话中有话，他倒是压根没有过脸皮，面对王蛟的没好气算是立马服软。
王蛟倒是敏锐的抓住了僧格林沁从“小道长”到“小神仙”，又再次到“小道长”的转变，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毕竟谁家神仙亲自下场剁死人脑袋溅了自己一身血的。
“你相信我就好，”王蛟忽悠张皮绠确实是有点底气在的。
一边有点可惜的看着僧格林沁那红的发紫的气运向北流窜，王蛟却是没有啥办法。
按照王蛟自己的总结，气运这玩意是实力、势力的外在表现。
僧格林沁的家产肯定是要交给他的自己的儿女，而政治遗产也只能被大乾官场上的人物瓜分，压根就没有王蛟这种根红苗正的反贼啥事。
所以这个气运，王蛟别说占据几成，就算是能沾染一点就算王蛟命好。
不过要是吞下僧格林沁的黑金大龙命格，他的命能不好吗？
一边王蛟还要组织语言安抚张皮绠：“我就问你捻军走南闯北，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啥？”
“回家啊。”张皮绠想到大哥留下的孩子就心中一暖，他对大嫂没啥印象，但是那侄子算是他在世唯一的亲人。
“对，大军回巢前还打了场胜仗，大帅们自然是喜笑颜开，更别说有太平军的赖文光在那当靶子，乾军要想复仇也是去找赖文光对吧？”
王蛟这话说起来故意加重了淮北的口音，引得张皮绠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