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气不接下气。
赵永世坐在前排生气，有了走人的心思，今天还有什么看头。
自己的相声都没了。
尤其左右打望，发现观众不知道喜欢到什么程度，掌声此起彼伏的，经久不息。
要知道自己拿出来说，恐怕也会是如此，可惜怕演不好，也怕别人借用自己的相声翻红，为此一搁再搁，结果成为了别人的便宜。
这个仇他算是跟周海记下了。
终于待不住，跟旁边两个徒弟说一声，立刻走人。
他们起身带着很多的关注。
无数人盯着看。
看了一会儿，发现不仅他们离开。
一些相声名家也跟着他走人。
短短一会儿，便有十来位。
一时间前排的位置空出不少，这一空出来很明显了。
媒体记者们赶紧拍照。
这时候走，定是觉得待着没什么意思，看周海栽跟头，结果没栽。
他们走了，别说前排，后排还有一二十位离开的，这一离开又带着不少人。
肉眼可见同行走了很多。
周海见了当没看见，在观众的掌声中返场。
“谢谢大家的鼓励，刚才来了这么一段《闹公堂》，同样也是一段失传的相声。
为什么会失传，很大的原因是动荡年代，艺人不能说不能演，当然最主要的是后人不卖力气。
今天很高兴各位朋友过来，所以说点咱们自己不能说的小段子吧。”
“好！！！”
喊好声和掌声再一次起来。
如果说大赛给了周海知名度，今天晚上便给予了能耐的肯定。
“我们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但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对曲艺感兴趣了。”
孙大成点点头，“没错。”
“曲艺能值多少钱？又下功夫又耗费时间，现在家长都希望孩子考学弄个学历，干这个不划算。”
“挣钱不多。”
“但话说回来，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的，现在不是过去，什么好吃好喝保健品营养品全部供着，打心眼里疼。”
“社会发展，有钱了自然多买些。”
“不过却要注意一个问题。”周海变得严肃起来。
孙大成扶着桌子，表演了一段相声，他也累，“注意什么？”
“不光要疼，还得锻炼孩子的自立能力，别说太严格，起码得自己能照顾自己，往后结婚两口子都不会做饭，是个问题。”
“对。”
“因为我见过，十多岁的孩子不会系鞋带。鞋带开了，怎么系都系不上，打小就是家大人给系，没学过。
甚至五六岁的小孩子，都上学了，还没断奶。”
“是吗？”捧哏的放大声音，略微的不相信。
周海肯定一声，“真有啊，过去孩子多没什么，现在就一个，孩子还以为吃奶是自己专利呢。要是一家三口自己人还没什么，就怕来客人。”
“有外人。”
“有头有脸的坐在那说话，这孩子背着书包进门搁下二话不说过来掀起衣服吃奶，那多难看。”
“不雅观。”
“家大人生气了，不准吃了啊，再吃我揍你。但说揍就揍？又舍不得，舍不得孩子又不怕。一想真得给他戒了，这样下去像什么。”周海一脸为难的样，突然的来了主意，“抹酒。”
“抹酒？”
“对，拿那个白酒抹上，让他吃。”
“戒了？”
“没戒，根本没用。”
“为什么？”
“孩子爸爸吃饭天天喝酒，有时候逗他拿筷子沾酒给孩子嘴里点，都习惯了。哎呀，抹酒不行，用辣子面。”
“辣子面？”
“干红辣子弄成面，都抹上。”说着周海看向自己搭档，在他胸口上摸了两下，这一个动作，给不少人笑得不行。
孙大成连忙后退，“干嘛啊你。”
“这不形象吗？”
“没这么形象的。”
转身回来，周海继续看观众，“来吧，吃。吃头一口受不了，第二口正好。”
“为什么？”
“家里伙食好，老吃羊肉串，辣不丝的，挺好。”
“嗐，这还当成羊肉串了。”捧哏的摇摇头，下面大老爷们也都露出笑容无语。
“怎么办啊这是。”周海一咬下嘴唇，眼珠一转，“下狠心，敌敌畏。”
“啊？带骷髅头那个？”孙大成吓得眼睛都圆了。
“拿个搋子，把敌敌畏倒搋子里，再兑点水，越兑水效果越大。弄好了，叫来小孩。看见拿大苍蝇没有？给苍蝇打几下，苍蝇啪叽掉下来死了。
再给她妈抹上。
小孩一看不吃了，睡觉去了。”
“害怕了。”
“第二天早晨小孩他爸爸住院了，中毒。”
“霍喔！！”
哈哈哈哈哈～
笑声哗了一下洋溢出来。
相声本身就是市井文化，这些东西就是大老爷们喜欢听的笑话。
而周海、孙大成在笑声当中鞠躬下台，往侧幕走，走不到一会儿，观众又给掌声又回来。
回到话筒后，下面观众的目光都盯着俩人，似乎越来越喜欢这调调了。
周海则继续道。
“这个小孩打今天起就不吃奶了，光吃饭，吃得越来越胖两百多斤，最后还考上铁路团成为一个捧哏的，站在桌子后面说相声。”
“那小孩是我啊？”
冷不丁刚才还没下去的笑声再一次起来。
“没有啊，那不是我。”孙大成拿起手帕搭档那边放了一下。
周海拿起手帕擦了擦汗水，“话说回来，咱们说相声的一开始都要鞠躬行礼，不管他多大角儿，多大岁数。”
“对。”
“鞠躬行礼什么意思？向各位问好，未曾学艺先学礼，有很多的话就不用说了。”
周海望着所有观众，尽管走了不少，导致一些座位空了，但演得更高兴。
“大晚上的，耽误您宝贵时间看我们的节目，我们心里非常感激，好多话鞠躬满代表了。”
“就这意思。”
“比如说私下散场了，要在外面碰见您，站在那向您讨教讨教。”
“就得跟您说说话。”
“这个说话有分寸。”
一下就来段子了，孙大成往下递东西，“说话有什么分寸。”
“不同时间不同的地点，决定话多跟话少。”
“哎哟，你这话我弄不明白。”捧哏的迟疑了一下，看着搭档问，“那么哪的话多，哪的话少？”
“有这么一个地方，人们见了面话特别的少。”
“什么地方？”
“厕所里。”
“那么在厕所里碰见熟人都有什么话？”
这是一段传统的小段了，周海一瞧搭档的脸，“你解手？”
孙大成立刻点头，茫然的接话，“啊，解手呢。”
“带纸了嘛？”
“带着呢。”
“行了，就这样。”周海转头回来，“两句足够了。”
孙大成微微一顿，忽然再问，“那哪的话多呢？”
“饭馆啊，在饭馆里碰见熟人，那个话越多越好，显得这么亲热。”
“是这样吗？”
“不信咱们俩学学。”
“可以啊。”
两个人开始表演，这一段叫做《茅房话》，一个很短的段子。
但电视演员没怎么演过，都是上电视的不说这些小剧场的段子，所以这些经常看电视相声的观众倒没多少人听过。
而身为主流演员侯石山也差不多，但瞧见意外觉得好，可殊不知两个人看似说一两个返场，但今天这个返场到底有多少，他就彻底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