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向遭遇「八咫乌」的人打听情报,柳马他们立刻动身。由于遭遇者只有凤介知道,所以柳马他们只能追在他身后。途中,绫子向柳马搭话。
「我说柳马,那件事怎么样了?」
「那件事?……哦,礼物啊。她非常开心哦。」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就领先其他人一步了呢。唔呵呵……?」
柳马先声明,凤介非常受欢迎。虽然他会让别人面临死亡的危险,而且伦理观念接近不及格,不过他总是只把柳马他们两人卷入事件之中,绝对不会波及到其他人。在其他人眼中,天埼凤介是个运动神经超群的运动员,总是被选为接力赛选手的人不可能不受欢迎。
绫子迷上了凤介。
她的眼中根本没有柳马。虽然令人伤心,但也多亏如此,柳马才能毫无顾虑地和她交往。所谓的礼物,说穿了就是她根据柳马从凤介那里问出的情报,送了礼物给他。
「我很庆幸你是我的朋友哦。因为要是没有你,我就没办法做这种事了。」
「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帮忙。希望你们交往顺利。」
「——嗯。如果又有什么情报,就拜托你了。」
「啊啊……情报、情报啊。我刚好有件事想问你。喂~凤介!」
柳马与绫子拉开距离,拍了拍凤介的肩膀。因为他没有停下脚步,柳马只好与他并肩而行。
「你打算去哪里?」
「『八咫乌』出没的山附近的休息站。我已经事先联络好了,不会白跑一趟,你放心吧。」
凤介与柳马他们约好了两件事。
保障生命安全。
负担所有产生的费用。
由于他有被卷入事件的自觉,因此彻底遵守约定。不过由于多次出生入死,他的精神有点脱离了孩童的范畴。虽然因为不想多谈,所以柳马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但恐怕并不圆满。否则他不会几乎每天都来柳马家。
——虽然柳马很少去想,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筹钱的?
「不,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是绫子。」
「啊?」
「直觉敏锐的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绫子喜欢上你了。」
为什么她不惜拜托柳马,也要让凤介回头呢?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都是凤介害的。他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到绫子对自己的好感,却什么也不做。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与其说他是在玩弄感情,不如说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又在说这个了。绫子只是因为吊桥效应才喜欢上我啦。那只是暂时的,你别放在心上。」
因为他坚持说绫子只是因为「飞蛾扑火」……也就是因为恐惧和恋爱的错觉……而喜欢上他。当然,柳马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柳马也觉得凤介很帅,而且柳马也知道他是个好家伙,就算有人说他很受欢迎,他也只会回以「我想也是」这样的感想。柳马知道他有着一颗成熟到不像小学生的内心。柳马也曾在电视上看过,女孩子容易喜欢上年长的对象,是因为精神年龄的问题。真要说的话,这个理由比较适合作为绫子喜欢上凤介的理由。
「还是说,你已经告诉她了?」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啊,不管怎么想都会吵架。不过,要是你一直装傻下去……绫子就太可怜了。」
凤介把手插进口袋里,以劝戒的语气说道。
「我啊……很喜欢现在这种关系。我、你和绫子一起耍笨的关系。我不想破坏它,因为我觉得一旦破坏就再也回不去了。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柳马知道天埼凤介是个无论对方是怎样的怪物,都会勇敢面对的男人。可是现在的他,感觉却像是在逃避什么。尽管不到心灵创伤的程度,却像是在设法避免去思考不愿回想的事情……
从至今为止的经过来看,想必大家已经明白,柳马是某种双重间谍。
柳马将提升凤介对绫子好感度的情报透露给绫子,然后凤介则要柳马若无其事地控制绫子……虽然他并没有这么说,不过柳马有在考量他的想法,以个人身份进行。柳马同时帮助双方,也背叛双方。即使内心如此纠结,柳马依旧愿意继续和他们来往,是因为柳马心底其实也和他们抱持着相同的想法。
「虽然这种想法很孩子气,不过我想要和你们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即使长大成人也一样。我虽然打算保护你,不过至今也经常被你的妙招所救。这次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现哦,好友。」
「什么好友……你这个人啊……」
「好,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凤介大声打断柳马他们的悄悄话。在拨开草丛开辟而成的道路前方,有一栋圆形的木造建筑孤零零地伫立着,旁边则是厕所……以及另一栋小建筑物。那栋建筑物的门上了锁。此外,继续沿着道路前进,便会看到应该是猎人工作场所的山。
「总之我们先去那里碰面!去问话吧!」
「凤介你的情绪真的好亢奋哦,虽然这已经是老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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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说出『实际体验之后来写小说』这种疯狂的发言了。」
「这么说也是啦。」
姑且不论他迷恋绫子的事实,对于凤介近乎病态的执着,绫子也感到有些傻眼。柳马甚至想和她一起叹气。懒洋洋地跟在凤介身后,只见他打开休息处的门,和某人交谈。
「不好意思,我是刚才打电话给您的天埼凤介。请问您是……」
「我是猎人山地。小鬼,虽然你被叫来这里,不过我劝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柳马从凤介身旁探头窥视,发现休息处里聚集了好几个猎人,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在休息。休息处里弥漫着一股仿佛在办丧事的沉重气氛,和休息处一点也不搭调。和凤介说话的人是其中一人,虽然光凭外表判断很奇怪,不过他应该是最年长的猎人。柳马不晓得这个业界是否采行年资主义,但至少他似乎是领导人物。
「……其他猎人呢?他们看起来不像在休息耶。」
「我的同伴里有个叫酒井的家伙,他不小心听见了『八舞鸟』的声音,所以现在根本无心打猎。可是这么愚蠢的事情就算报警也没用。在你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要怎么处理酒井。」
「你知道『八舞鸟』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天晓得,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在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这个名字就已经广为人知了。虽然只有猎人之间知道。哼,这件事很有名哦。因为会散播疾病,所以叫『病鸟』;因为有八只,所以叫『八舞鸟』。总之有很多说法。以前常有人拿它来管教小孩……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在场的所有人直到前阵子都还这么认为。」
「……我也听过传闻。不过为了确认,可以告诉我那个有名的传闻吗?」
山地先生说「在那之前」,站起来走到凤介面前。
「你为什么想知道?你在电话里含糊其词对吧?如果只是想听这种愚蠢的故事,随你高兴。不过小子,你特地深入调查……是打算做什么吧?」
「假设真是如此,和山地先生有关系吗?」
「大有关系,混账!只是听故事的话还没关系,但那是真正的怪物。怎么能让小孩子遭遇危险!」
山地先生说得没错,柳马他们是无意义地走在危险地带的大笨蛋。对正经的大人来说,小孩子是庇护的对象,更没有大人会故意让法律不适用的对象去送死,没有人兴趣这么差。
凤介正面承受大人的怒火,与他对视。
「…………不想让小孩子遭遇危险。那么大人就没关系吗?」
「啊?」
「大人应该也不想遭遇危险。那么该怎么做才好?我会这么想:只要断绝危险本身就好。我至今面对过『八咫乌』等各种各样的怪物,但并非全部。有时也会判断无法应付而逃跑。对山地先生来说,我或许只是个臭小鬼,但特地插手并非无谋或蛮勇。臭小鬼也有臭小鬼的判断标准,真的觉得危险就会自己逃跑。所以为了判断,还请告诉我。」
山地先生应该立刻就察觉这是诡辩。理论上要怎么说服他都可以,但人类是感情的生物。他大概是认为不说服凤介就无法让凤介接受,坐回原本的位置翘起二郎腿。
「『八咫乌』,据说是厄病神的使者,原本是住在山中的咒术师饲养的乌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据说咒术师差点被杀时,将所有的诅咒封在乌鸦体内让它逃走。然后被迫逃走的乌鸦至今仍在四处飞翔,寻找饲主与自己的住处。」
「然后呢?」
「听到乌鸦诅咒叫声的人,全身会长出像鸟嘴的疣。休息站隔壁不是有栋盖得很随便的建筑物吗?听到声音的人会被关在那里面。大家都不想碰他们。」
「既然能够确认症状,去一趟医院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
「这个嘛,因为本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疣,所以会大吵大闹。本人不想去,谁也不想碰,这样根本去不了医院吧。」
山地先生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丢给凤介。
「我没听说过有人被传染,所以想判断的话,实际去见见本人就好。小子,你可别后悔啊。要是你作恶梦我可不管。」
「…………谢谢您!」
凤介转过身,得意地亮出钥匙。
「第一阶段,过关。好,终于要和本人见面了。」
「欸,凤介。我们有逃走过吗?」
「没有啊,全都战斗过了。」
「你骗人?」
「我只是觉得不先声明『我可是懂得风险管理的人哦』,对方就不会听我说话。既然把钥匙交给我,就表示本人应该很丑吧。像我这样的小孩看到,或许会想逃跑。这就是所谓的百闻不如一见吧!」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会忘记吧?」
「不管怎样,那个人是想让我们直接见到本人,远离危险。虽然利用这点让我有点良心不安,但只要能解决原因就没问题了。走吧!」
喜欢我的女友是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