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见那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南诏人在门口犹豫一番后还是跟着进来,他便忍不住心中一乐。
也是,这家伙不跟着他,还能去哪?难道出去自投罗网吗?
“躺下吧。”
萧安也没客气,眼帘都没抬,随意地指了指床榻,示意这家伙赶紧躺好。
黑衣刺客牙关一咬,硬着头皮照做了。
萧安随即便从案几上找来了金疮药。
可不知为何,看着手中的神药,他的屁股又莫名其妙地火辣辣起来。
该不会是有阴影了吧?
“仔细躺好,这药十分珍贵,十两黄金都买不到一两,最多两天你就能康复如初。不过抹药之时会有一点点疼,你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千万别出声,不然将官兵引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得连累我。”
萧安坐到床榻边上,然后就要伸手去撕开南诏人的紧身衣。
可那南诏人却是有些不知好歹,竟一把抓住了萧安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让萧安一脸无语。
看你都要去向阎罗王报到了才好心帮你抹药,你还不乐意了?
呵!
那就作罢。
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不愿意就算了,给你住一晚,明天一早立刻滚蛋。”
萧安没好气地喝骂道。
南诏人却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问道:“你和杨国忠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安稍稍思量便明白过来,这个南诏人绝对算是受到了杨国忠极大的迫害,所以对他还是有些提防。
他便回道:“没半个铜板的关系。”
“那刚才官兵们为何对你如此恭敬?”
南诏人问道,他哪里肯信。刚才发生了的一切,他可都是亲眼目睹。
“因为我骗他们啊。我说连杨国忠都是我小舅子,他们哪还敢对我不敬?”
萧安一本正经地瞎胡扯。
“呸!杨国忠是你小舅子?你还敢占大唐陛下的便宜!”
南诏人顿时目露鄙夷。
真以为他来自遥远的南诏,就对长安一点都不了解?
“你看,我都敢编排陛下,亲自将把柄送到你手上了,这下你该信了吧,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萧安笑呵呵道。
他之所以莽撞乱语,就是想要这家伙放下警惕心,不然确实有些难以沟通。
“哼!”
南诏人撇了撇嘴,但他的手并没有放松。
“喂,你到底要不要抹药?”
萧安也是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也太矫情了。
“我自己来……”
南诏人咬了咬牙,声音很是虚弱。
“那药就搁这里,你自己来吧。”
萧安将金疮药放到床榻边,然后就起身离去。
这又不是他亲爹,他才不伺候了。
“喂,你等下……”
南诏人又喊住了萧安。
“还有什么事?”
萧安顿步转身,冷冷地看着南诏人。
南诏人好似下定了决心,道:“麻烦你帮我解开衣裳,其他的我自己来。”
“不就是一点伤吗,你小子真是矫情。”
萧安不耐烦地回到了床榻边,也不管这家伙到底疼不疼,直接用蛮力扯开了这厮的衣服,露出了腹部的伤口。
嘶——
南诏人浑身颤抖起来,但他还是强行咬牙忍住。
萧安深吸了一口冷气。
很明显的刀伤。
而且伤口颇深,鲜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有些触目惊心,估计即便治好了,也得留下刀疤。
“不许看。”
南诏人忍受住了萧安粗野的动作,却没忍受住那审量的目光。不知是激动还是羞耻,他竟面红耳赤起来。
萧安一脸无语。
白给他看,他还嫌弃呢。
不过,这腰确实有点细呢……
咦!
等等!
余光匆匆一瞥,萧安赫然发现这家伙嘴巴上的胡子……有一点点歪了?
这是贴上去的?
假胡子?
所以……这个南诏人,其实是个女刺客?
萧安恍然大悟,如此就全说的通了。难怪不让他看伤口呢。
不过虽然发现了这个南诏小娘的小秘密,但萧安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当自己不知道。
“好了,金疮药你自己涂抹吧,我走了。”
萧安将她伤口附近的衣料仔细处理好。
“多谢……”
南诏人虽然神色无比复杂,但还是道了一声谢。
这小娘倒也挺有意思的。
萧安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那个……你再等下。”
南诏人突然又说道。
“还有什么事?”
萧安有些不解。
“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萧安。你呢?”
“我、我是南诏人,我叫罗……嗯,罗长安。”
女刺客状态越来越虚弱,几乎是用鼻音哼出来的。
“长安?你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
萧安笑道。
罗长安?
这名字很显然就是刚刚想出来糊弄他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嗯,因为我父亲很喜欢长安,就以此为我命名。”
女刺客道。
“嗯,那就先这样吧。你伤势不轻,赶紧抹药,别耽误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详谈。”
萧安提醒道。
“那个……我不太方便,要不还是你帮我吧。”
女刺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挣扎。
萧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姑娘的手臂也受了伤,而且也已力竭,确实不方便自己给自己抹药。
“行。我帮你,不过你忍着点。”
萧安点点头也没再推脱,他取过金疮药,直接抹在了南诏姑娘的腹部。
嘶!
火辣辣的剧痛,让她身体发颤,甚至有些痉挛。
但她倒也勇敢,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也只闷哼了两声。
萧安倒也对这南诏姑娘改观了不少。
他随即拿出新的纱布,在她腰部绕了三圈,将伤口包扎好,说道:“就这么先将就一晚吧,等天亮后我再给你换一次药,你这伤差不多就能控制住了。”
“多谢……”
南诏小娘面色惨白,有气无力道。
萧安点点头,随即便离开了房间,去了还没收拾的客房将就了一晚。
翌日。
天微微亮。
这个南诏姑娘就已经离开了。
嗯,还顺走了金疮药。
这让萧安忍不住破口大骂直贼娘。
他原本是想等这小娘伤势好一些后,就去仔细打探南诏的情况的,哪知这小娘这么谨慎,伤还没好就溜走了。
这一波,血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