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上班就是一个闷到爆的宅男。
基本上不出家门，也没有人来拜访我，除了崔勇有时候过来找我出去喝酒，基本上就一个人。
今天，忽然间来的人多，我还有些不适应。
我去开门，结果站在门口的是叶倩。
“额……叶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倩出现让我很是意外。
“你家有客人？”
叶倩自然也看见了客厅内的陈婉与周雪。
“咳咳，都是刚来。”
“有事吗？”
叶倩想了想，这才说道：“没事了，你忙吧，有空我们电话联系。”
“唉，别走。”
我一琢磨，反正来都来了。
看叶倩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我说道：“我手机忘充电了，你要是有事你就直说。”
叶倩犹豫再三。
我见她不说，只好说道：“这样吧，要不先进来，等你想好了再说，活着短信上说，反正我这几天也休班。”
叶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对我说道：“其实是伯母让我来的，主要是还是关于相亲的事。”
“我觉得，我们都年纪不小了。”
“……”
我挠头，好像这还是有些麻烦。
“那，进来吧。”
接下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煎熬。
三个女人，周雪，陈婉和叶倩。
各型各款，而我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场面非常尴尬，就这样沉默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手机也充好了电。
没多久，房门响动，我妈买菜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到三个姑娘，她首先是意外，接着露出狂喜之色，赶忙说道：“家里这么热闹，正好我买了不少菜，我下厨大家今天在家里吃。”
“妈……”
“阿姨，我来帮忙。”
陈婉起身，帮忙拎菜。
“我也可以帮忙。”周雪为了打破尴尬，也跟着起身，叶倩一看她苦笑着说道：“我不会做饭。”
“不过，简单的活还是会做的。”
我妈高兴还来不及，一时间气氛就活跃起来，我妈更是滔滔不绝，开始与三个姑娘交流起来。
电话响，我看是崔勇打过来的。
“兄弟啊，你来的真及时，我快尴尬死了，啥事。”
崔勇却很严肃的说道：“你来警队一趟，关州想要见你，只要你来了，他就愿意签字。”
关州要见我。
我马上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拿上衣服，我出门对我妈说道：“妈，我去警队一趟，有事！”
“早点回来吃饭。”
“哦！”
我出门，打车去了警队。
审讯室内，关州闭目养神，崔勇以及刘敏则冷冷的看着他，我推开门走进来。
关州见到我来了，这才睁开眼睛。
“陈警官，你来了。”
我站在崔勇身边，他与我点头。
“关州有话单独对你说。”
说完，崔勇与刘敏离开审讯室，不过这里有收音设备，外部可以观察到，所以关州的一举一动还在警方的看管之内。
审讯室内就剩下我一个人。
关州坐在我的对面，坐在后悔椅上，手也被靠着，不会对我产生威胁。
我坐下来，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见我？”
关州已经接受了事实，他对一切都供认不讳，就差签字了。
不过他坚持要见到我才肯签字。
“有些话想对你说。”
“说。”
我没好气，关州却笑出来。
“陈警官，就算是可怜我，陪我这个将死之人聊聊天，或许我可以解决你的一个小心病。”
我嗤笑道：“我有心病需要你来解？”
“十年前，无头悬案。”
我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
十年前，那时候我高三，一场无头悬案，我父亲卷入其中最终殉职，这颗压在我心头十年的大石头。
“你都知道什么！”
我此刻很急切，没有注意到语气。
却被关州看在眼里，他只是说道：“我或许知道，这案子的线索，不过陈警官是否愿意再与我玩个游戏。”
我尽可能的控制我的情绪。
坐下来，说道：“什么游戏？”
“游戏内容很简单，你来解释我的困惑，答案如果令我满意，那我就告诉你线索。”
我同意了。
关州则闭着眼睛，眼角一滴泪滑/落。
“你说，人是什么？”
这是关州的第一个问题，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标准答案，但是关州想要的答案。
“我想先听听你的理解。”
关州呵呵一笑：“聪明，好。”
“我告诉你的我的理解。”
“在我看来，人就好像是被某种东西支配的存在，其中就包括我，也包括你！”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向前走，我们没办法反抗。”
“还记得，小时候。”
“我们一家，在帽山村被当做外人，永远没办法接触，那些本地人的秘密，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他抛弃了一切娶了她，然后生下了我。”
“母亲，她从来都不正眼看我，没有抱过我，也没有打骂过我，我们一家过得很苦，因为父亲抛弃了一切，所以我们经常挨饿。”
“我没见过人性的光辉，也没见过有人帮助我们，帽山村的人只关注自己，他们要的是钱，你有钱就可以过上充足的物质生活，没有钱……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后来，我的父亲死了，他是偷了两个馒头，被帽山村的人，活活打死的，我的母亲，也成了他们羞辱的对象，我还记得最后一夜，她第一次对我笑，告诉我外面世界的美好。”
“她死后，我离开了帽山村。”
“可笑的是，这个世界却与她说的完全不同，甚至充斥着比帽山村还深的罪恶。”
“所以，人是什么？我的答案。”
“人，就是罪恶本身！贪婪，嫉妒，谎言，暴力还有憎恶，这些所有被称之为罪的结合体！”
“你也不例外！”
关州说完了，他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觉得，与一个死刑犯讨论人是什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没有给他答案。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这也是为什么刑侦，一定要理性，而不能感性。
“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我轻轻一笑，关州还真是执着，或许这是他临死前唯一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他的人生做一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