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先暂时停止吧。”
台局说道：“齐律师，这边请。”
我进入审讯室，与陈婉试了一个眼色。
陈家豪见到了齐律师来了，也有了不少底气，说道：“哼，警官，还不放了我？”
我对陈婉说道：“陈婉，一会我会叫肖昌军来替我，我先去看看情况，审讯继续。”
陈家豪挑眉看着我。
“等我出去了，我要你好看。”
我拿上文件，说道：“我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你再要我好看，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
出门联系肖昌军，让他来代替我继续审讯工作。
台局办公室，很明显两个人已经老熟人了，台局拿出来好茶招待。
“老齐，咱们也算是有日子没见了。”
台局坐下来，为齐川倒茶。
齐川则打趣道：“那是，上次峰会结束以后，我就去了一趟国外，算是学术交流，说实话，大为震撼。”
二人闲聊天，我听了一会，于是敲门：“报告。”
台局办公室的门开着，我随之走进来。
齐川以及台局的表情才开始严肃起来，台局指着二人对面的沙发说道：“坐。”
我坐下来。
随后台局说道：“陈东，局里面成立特案组，你是小组内的成员，我知道你们有一定的权利，但不能违法啊。”
“你抓陈家豪来审问，你有证据吗？”
我拿出从审讯室内带出来的资料，说道：“有。”
“陈家伙，多次涉赌，涉黑。”
“而且我们有相当多的证据证明，陈家豪与调查的案件，有直接的关联！”
台局看向齐川。
大律师也只是轻轻一笑，说道：“这也只是一些传言，陈家豪作为本市的青年企业家，有许多流言蜚语很正常，若是以此来作为批捕的标准，那么产生的直接经济损失，以及社会影响，可是很不好的。”
律师就是律师，一上来就用立场来说话。
陈家豪算什么青年企业家，他父亲给他一些资源，那个不是强取豪夺垄断来的。
当然，对方这样说也没问题。
对此我的回答是：“齐老师……”
“陈东，注意用词，工作的事情要称职务。”
台局提醒我，我呵呵一笑：“好，齐律师。”
“我们警方收集到的证据，可不仅仅是流言蜚语那么简单，这些我不方便展示。”
齐川见我态度强硬。
随后说道：“陈警官，我是来办理保释流程的，对于案子我可以保证，陈家豪会无条件的配合警方。”
“但是，目前陈家豪手上有一个项目，直接影响到，本市十三万人的再就业问题，如果警方扣押陈家豪，会导致项目停滞，以及股价的波动。”
“动辄就是几亿的资金浮动，这个问题我们没办法承担。”
见用正常的方式，说不动我，齐川于是从社会层面上劝说。
台局也说道：“的确，这件事有人已经与我打过招呼了，并且担保了陈家豪的没有问题，要调查我们不阻拦，但直接抓人，影响不小。”
两个人都在劝我。
而我知道，今天我放走了陈家豪，那么他明天就可以坐上离开国境的飞机，到时候再想抓捕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算今日犯大错，我也不能让陈家豪跑了。
“不让保！”
台局表情凝重，有些温怒的对我说道：“陈东，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你这样做，是在拿本市的十三万下岗职工的生活做赌注！”
“我命令你，现在停止审讯。”
我看向台局，再度郑重说道：“不让保！陈家豪涉及的案件，那可是人命案！”
“我不信，少了一个陈家豪，项目就开展不下去！”
“少了谁，地球都会转，但我一旦放了陈家豪，放他出去继续作恶，只会害了更多人！”
“按照规矩，二十四小时以后，我若是拿不出证明，陈家豪有罪的证明，我自然会放。”
台局气的拍桌子。
“反了！”
“陈东，你这是引火自.焚！”
我把心一横，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我只需要十个小时！
“那就让火，好好烧一烧吧。”
台局起身气冲冲离开办公室。
只剩下我和齐川，他看着我，还像是当年在学校时候，那个慈祥和蔼的齐老师，只是再见面，他这份和蔼却虚假了不少。
“齐老师，不想说点什么吗？”
齐川微微点头，旋即说道：“陈东同学，我对你的评价很高，你是当年那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那时候的你聪明，懂得变通，审时度势。”
“怎么，一眨眼五年不见，你好像变了。”
我微微一笑，回应齐川。
“齐老师，不是我变了。”
“是你变了，当初我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很犹豫，那时候你对我说过一句话。”
“法律，不会要求一个人要多么善良，它是一个人的底线，要求你不能有多恶！”
“身为法学人，要恪守底线，人可无味，但法无不为。”
齐川听着我说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
我也站起身，是时候回去继续审问了，临走前我对齐川说道：“齐老师，我也送你一句话。”
“而今法已行行。”
“恶贯满盈者，必受其重！”
我离开台局办公室，当然走在去审讯室的路上，每一步都很沉重。
陈婉不用想。
她随时都可以辞职出国，毕竟她父亲是华尔街大亨，是资本家，可是崔勇是否回被我拉下水。
我们面对的，是一座冰山。
眼前能看见的，不过是这座冰山的一角，真正的冰山藏在水下，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
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害了他。
于是，我拨通了崔勇的电话。
那边接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在餐馆，距离抓捕江天路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东子，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崔勇还以为，我是打电话报喜讯的。
“崔队，这一次，我出招，极有可能是昏招，有可能会连累你，你……”
崔勇打断我说的话。
“兄弟，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跟我混，我开烧烤摊，你来烤串。”
“给你上保险。”
不需要去证明什么。
这一句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