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之所以敢跟他们这样说话，便是我知道，五仙对于出马仙的依赖更大。
我需要五仙帮助好能斩妖除魔，而他们也需要吸食我所斩杀的阴邪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之前有好几次我都发现斩鬼之后五仙会来偷偷收拾战场。
便是趁着这个机会来增进修为。
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咱们之间也分不出究竟谁高谁低，我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我。这段时间我帮你们涨了不少的修为吧？”
五仙面面相觑，却无力反驳。
我料定他们不敢贸然开口，便继续说道，“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你们还未必能有这么多的阴邪可用。孰轻孰重，我相信哪怕我不说，你们心里应该也有个掂量吧。”
我换个姿势，胳膊肘杵着床冷冷的看着他们。
许久之后还是没人开口，我到是有点不耐烦了。
“别一个个的傻愣着不说话呀，有什么决断尽管开口，大不了咱们就好聚好散……”
这次白三太奶率先走出来了，她还是之前我见她第一面时的笑模样。
可见表面上是个笑面菩萨，背地里是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好，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就不再计较了。只需咱们以后互帮互助……”
“别。”我太瘦打断了她的话。
“可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互帮互助算不上，各取所需罢了。”
打破了僵局，狐仙姑和黄二大爷也跟上来继续说，“既然咱们能成一队，说明还是有缘分的。我们之间就不要再闹什么矛盾了吧，柳先生，你也别太计较。”
现在是知道我不好糊弄了，他们开始劝着柳先生别计较。
而柳先生是个识大体的，他就算再不愿意，再觉得被我佛了颜面，也不能因为一条无关紧要的小蛇耽误了自己的修为。
到了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缩到一边闷着不说话了。
“好，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今后我多杀些阴邪便是，也叫你们跟着我也有肉吃。”
说完，我自顾自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风很是清新，我忍不住大喘了几口气。
如今我实在是心情大好，蛇印已了，五仙也被拿捏住了，试问还有什么事可烦到我？
我想着是应该去感谢一下大能的，刚好路过了一家卖糕点的摊子，我便大手笔多买了些提着去了仁修堂。
又是傍晚关门，不过这次是门童主动引请我进了屋。
大能还是一袭黑衣坐在小间，看我来了，他轻声笑了笑。
“看你春风拂面心情不错，应该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吧。”
我嘿嘿一笑，把糕点搁在了桌面上。
“经过几天深思熟虑，我也是彻底想明白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活着重要，人只有活着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大能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他接下来一番话却似冷水一般将我从头淋到脚。
“可……服用蛇胆并不能根治你的怪症。”
什么？
我赶紧扒开衣服一看，昨日已经将要消退的蛇印竟然又开始缓缓浮现。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连忙询问大能这是什么意思。
“蛇胆只可续命，不可根治。越珍惜的蛇其胆越是有效，且可以为你增加力量，突破极限。”
“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限.制。服用蛇胆初期你的蛇印会完全消退，可之后又会慢慢浮现，你便还是需要蛇胆续命。”
我眉头紧皱，原以为是打破常规寻到了救命的办法，实则只能暂缓拖延，还是没办法把这鬼东西从我身上摘去。
大能看我脸色难看，又继续道，“你也不用紧张，反正你现在已经突破过一次了，后续想继续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蛇印发作之时服胆即可。”
这倒是。
但是时不时就得服用蛇胆，我这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不甘。
这时大能从袖管里头掏了个琉璃瓶子出来，借着烛火的亮光晃了晃上头的花纹，又将瓶子递给了我。
“这算是我送你的，若是遇上了珍贵的蛇物，取其胆至于瓶中可保一月不腐。不过切记一瓶之中只可存一个，也算是给你留个不时之需吧。”
我叹了口气，这若真的是我的命数，那我也只有接受的道理。
现在已经有了克制之法，总比以前等死要好得多。
我拼命说服自己接过了那瓶子，小心翼翼的揣在了口袋里。
“这几天多谢您为我费心了，我还能继续活着全都是仰仗着你。他若是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
说完，我起身作揖便要走。
大能突然叫住我，“买了好些糕点，估计你自己都没吃过吧？一样挑一块走吧！”
大能这话说的我眼睛发酸，从来到广城以后我确实连吃东西都怕，有点钱也不舍得花。
眼下既然他开了这个口，我便也不再跟他惺惺作态了。
“那就不客气了。”
我挨个拆开了袋子，拿衣服兜着，每样都装了一块儿，装不下的我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这广城的糕点确实不错，还没等走出去多远，我便将带出来的几块悉数吃了个干净，也算是能填填肚子了。
走至街道中央，我且在犹豫要不要再上山瞧瞧。
一身的力气仍无处可泄，我挥了挥刀，还是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上了山，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倒霉鬼。
然而也不知道今天是出了什么怪事，刚一上山我便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叫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屡次回头，可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山间不见一个人的影子，连一只鬼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觉得没底，总觉得周遭太过寂静，寂静的令人觉得可怕……
不知不觉中我已走到一处分叉路口，一条我曾走过，一条没有。
没有走过的那条路杂草丛生，我眼珠一转，赫然奔着那走了过去，打算瞧瞧身后到底是不是有人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