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是有点儿事儿想跟您打听，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去说说？”
从刚才胡二麻开门那时起，他就有意无意的挡着门内只露出了一小条缝跟我说话，门缝之中连他整张脸都透不出来。
看门外这胡二麻的医馆实在是乱，可越是乱，我就越好奇这医馆里头是怎样的。
胡二麻知道我是有事儿找他，倒也没犹豫，直接将门推至大开迎我入内。
然而门刚一打开，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儿直接冲的我站在了原地。
这股臭味儿说胡二麻这儿死过成千上万个人我都信，连我都被冲的连连恶心。
我怕进门就吐在人家屋里了，赶紧弯腰打算缓缓再进去。
谁料我这一低头，竟看见地上有一条足有我手指头一样长的，血红色的虫子正在缓慢的朝我蠕动。
“什么东西！”
我刚喊了一嗓子，胡二麻突然从门内冲出，一脚就踩在了那虫子上头。
我都听见了噗嗤一声，可那胡二麻却说我是看错了，还说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医馆和胡二麻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诡异，不管怎样，这趟我一定要慎之又慎。
胡二麻从门内出来，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发现他是个罗锅。
其身高只到我肚脐眼儿，浑身上下除了他那张脸显得年轻些，其他的地方都跟我推算出来年龄的状态大差不差。
我急着想知道换胆的事情，正巧这时候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便进了屋。
医馆之内还算是干净整洁，难闻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了，反倒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胡二麻热情的给我倒了茶水叫我喝，我怕他下药，没敢。
“我这地方说来也挺长时间没有客人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医馆也多了，我这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看胡二麻这样子确实已经挺长时间没来客人了，否则也不会看我来了这么高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来找你确实是有些比较棘手事情。我想
换胆。”
此言一出，胡二麻顿时沉默了。
我是有些后悔的，毕竟胡二麻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上来就跟人家说要换胆，难免叫人家有些紧张。
“你要换谁的胆？”
“蛇的胆。”
话音刚落，胡二麻眉头一挑。
我以为他是怕了，谁料仅两秒之后，胡二麻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反倒叫我心里有点没底了，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笑什么？是觉得我说的话可笑吗？”我脸上有点发烫，以为是他觉得我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
谁知道胡二麻却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是笑你这小子挺厉害的，居然真的找对人了。”
胡二麻可以换胆！
我一听，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不过
”
胡二麻换头一转，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这换胆可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而且会有极大的风险，说不准就会把小命丢在我这，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我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我想清楚了，要换！”
再疼还能疼的过蛇印发作？再危险还能危险的过我整日与阴魂打交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要换！”
我实在是太想要拜托蛇印对我的控制，哪怕只能延缓他的发作，不要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都好。
胡二麻也是个爽快人，见我不怕死，他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他带我去了医馆礼物，将摆在墙角的青瓷瓶转了个个。
墙面一阵颤动，紧接着一个密室显露了出来。
这密室与医馆之内的布置简直是天壤之别，密室之中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看来就是胡二麻常为客人治伤的地方了。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若是真死在这儿了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所以说谨慎是应该的，但是胡二麻未免有些太过小心了。
我便直言道，“放心吧，不会牵连你的，要不然我给你立一个字据也好让你放心的干活儿？”
胡二麻点了点头，指着一张床，“上去吧。”
我把黄金蛇胆掏给了他，接着乖乖躺上了那铁床。
说实话，我这心里头是紧张的。
面对接下来的未知数，我心里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胡二麻让我闭上眼睛，又在我嘴里头塞了一块布，嘱咐我待会儿无论多疼都千万不要动。
我猛的点了点头，接着胡二麻就去准备刀子了。
没过一会儿，我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知道是他回来，于是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很快我肚子上便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我下意识咬紧了嘴里的布，随后只感觉身上某出一阵剧痛，疼的我牙关都快要咬碎了。
这确实要比印记发作还痛，我甚至都想中途结束，但又想着忍一忍，说不准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时间过得越久，我越觉得煎熬，疼痛感传遍全身，我连动都不能动，甚至不知道胡二麻是在做什么。
这种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又没有那胆量。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我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像是要疼晕过去了似的，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句话几乎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锤了一下，都是翻江倒海的，总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你这情况不太妙，不过胆已经换完了。”
胡二麻一句话让我的心落了地，可很快我又感觉不对劲儿。
这剧痛跟凌迟差不多，我是能忍一忍的，可也不知道怎么，我从刚才就觉得身上好像是有火在烧一样，伤口处又痒又麻，甚至都快要压过痛感了。
难不成这是我的身体在排斥黄金胆？
我正想着，身体却越来越热。
我宛如置身于火炉中似的，心脏也像是被人死死的捏了一把，这会儿正跳的厉害。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说不上来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宁可死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