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掌隐隐作痛。
男人皮糙肉厚,脸皮也厚,我用力太猛,手有些发疼。
老夫人跌坐在地上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关心,反倒是我过来搀扶她,才有人假惺惺关怀。
首当其冲的是个穿戴精致的女人,她手上戴了很多戒指,食指一伸,闪瞎人的眼睛。
“你是谁啊?老夫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我无比讨厌她说话,老夫人的额头流血不止,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他们反倒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个打救护车电话的人都没有。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受不了这个气我不会忍:“老夫人出事了谁负责?”
我把手伸给他们看,手掌心都是老夫人流的血。
“妈,您这是怎么了……”
“妈,别担心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但是在此之前,您必须跟我兄弟俩说清楚,家产怎么分,不然到时候去了医院说不清怎么办?!”
“赵榷,你这时候拿妈说事儿了,是吗?”
眼看着两拨人又要打起来,我知道把老夫人交给这群人肯定不靠谱。
我立刻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一边还跟老夫人说话,害怕她晕过去。
“老夫人,您还好吗?”
拿出纸巾给老夫人擦了擦额头的血迹,伤口有点太深,一直往外渗血,看着触目惊心的,惹人担忧。
她张了张嘴,发出虚弱的声音:“我还好……”
这伤口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利器伤的,肉眼看着好像还有点碎渣子渗进肉里,我不好处理,只能等救护车来。
她动了动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刚凑过去,就被人推到一边。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指着名叫赵榷的男人破口大骂:“赵榷,咱妈要出了什么事情你下去跟她赔罪!”
我听得彻底黑脸。
这男人简直明里暗里咒自己的亲妈死,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实在是狠心。
他推开我,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窝心脚正中他下怀。
他疼得嗷嗷叫,我踢中他的下怀,。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其他三人见我这么‘蛮横’,硬嚷着要冲过来教训我。
我不是吃素的。
天界千年之前遭遇沉重打击,损失一大批的文臣,至此以后,所有人不仅要夕的法术,还要学会近身格斗术,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侵犯天界的通常都是人高马大的妖兽怪物之类的,人跟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一粒尘埃。
我这一脚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的,况且我正在气头上,这一脚非常用力。
男人已经疼得脸色发黑,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你这个女人,我要告你……”
我懒得搭理他,看见老夫人状态更差了一些,脸色当即沉下去。
赵铭远的车在这时候匆匆驶来。
他焦急地下车,看见老夫人被我拢在怀里一动也不动流血的模样,当即差点晕过去。
我分身乏术,赵榷和另一个女人却抢着把人扶起来,赵老爷子这才免于摔倒。
他们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因为钱,他们暂时可以忍耐。
救护车来得非常快,医护人员下了救护车就给老夫人包扎,连带着把赵老爷子也送上了车。
护士问:“留一个家属跟车,你们谁跟?”
其他几人抢着要上,我拦住护士:“我去,但我不是家属,是老爷子的合作伙伴。”
护士瞪大眼睛看着我:“家属都在这儿,你要是想去就跟车。”
我不可能放心这几人跟车,见我态度强硬,一个女人上前就想要打我。
幸亏我反应迅速,要不然我的脸就要遭殃。
她的长美甲和戒指要是扣在脸上,真不是一两天能够好的。
“你打我老公也就算了,还想觊觎我们家的财产是不是?”
跟这种人最好不要较真,因为爱财如命的人跟精虫上脑的人是差不多的,都是大脑不受控制。
我丢下一句神经病就去了老爷子那儿,他这会儿清醒,刚才差点晕过去确实把我吓坏了。
“你跟,你来跟车。”他看了眼护士,带着点恳求的语气,“护士,行不行?”
病人要求护士自然同意,我快步上了救护车,留下四人原地破口大骂。
他们随后坐上自己的车一路跟着救护车。
赵铭远坐在一旁量血压,看着车后疾驰的两辆车,始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财迷心窍,他们几人不过就是看中了家产,至于两位老人家的安危。
我说话有点难听,也不愿破坏老爷子心中最后一丝亲情,那毕竟是他的亲人,我一个外人怎么斥责他们?
老爷子早已看穿他们,可惜这么多年给了他们这么多的机会,个个都对公司贼心不死。
孝心是假的,狼心狗肺是真的。
“小方,让你看笑话了。”
我让他放宽心,先把身体养好,儿子们让他们闹,大权在握,他们就不敢动歪心思。
赵铭远摇摇头:“可我还是太天真,这两个亲生儿子竟然对我和他母亲都如此,我要是真的把公司给他们,赵氏不就垮了?”
忠言逆耳,我不想伤害老爷子,可这两货确实是没救了。
“您先养好病,有什么事情等您和老夫人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到了医院,老夫人被送进了抢救室,一路上各项指标都正常,算是好消息。
老爷子的各项指标也正常,只是血压稍稍有点高,他随身带了药,护士给他端了杯水,他吞了几颗药下肚。
他呆呆看着抢救室,一时间差点老泪纵横,我看着于心不忍。
身后几个人却无动于衷。
“爸,你说好的,妈要是走了你得把她的股份给我!”
“你说什么呢赵境?妈的股份凭什么就给你?”
“就是,我们也得有,妈都是一起照顾的,凭什么我们任劳任怨一点好处都没有?!”
四个人又开始大声嚷嚷,吵得不可开交。
护士立马将这几人请了出去,这才安静下来。
赵铭远无助地看着还在走廊争吵的几人,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悲伤。
他抬起头看着抢救室,一脸灰败:“那年她闹自杀,被送进抢救室,当时的我也没有一点办法,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