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婵松了口气,同时又忧心不已,其实她更愿意消失的是后背重伤的这个红蝎。
毕竟都是他,只是处在的时间不同而已……
宁婵能感受到背后红蝎的惊慌,连忙安慰,“嗯,别担心,应该只是精神病……我之前也出现过幻觉,比你看到的还吓人!”
“好汉……不!饶命!呸!好汉饶命!你刚刚也看到了?”红蝎咽了咽唾沫,“我看到了你和我在这儿……你还说了话……”
宁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连她自己都处在混沌迷蒙的状态,托着红蝎的手紧了紧,脚下一顿,随即弹射而出。
奔跑的速度只增不减。
“先出坟场——”
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从坟场飞奔而出后,宁婵才觉得自己又活了。
清新的空气驱散了她身上的腥臭霉烂味儿。
……
一个小时后
三辆汽车驶入坟场。
灯柱交织,在寂静阴森的坟场中显得格外突兀。
刚进入不久,中间那辆车的副驾窗口就飞出一个东西。
落入地面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又从地里平白长出一个泥娃娃。
拳头般大小,静静地立在路中央,完全如同一个无人在意的小玩偶……
车行驶到一栋居民楼前便停止。
祝成章赶紧下车,“是这里!”他左右对比,又下车将脏污遍布的门牌号擦了擦,“24号楼!就是这里!”
车上随即走下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面如冻冰,眼神阴郁。
“进去吧!好好找!”陶旭看向一旁的手下,“找不到就不要出来了!”
专门探物的手下仔细检查了身上的穿戴后,集合列队便快步走了进去。
“陶大人,要是他们找不到怎么办?”祝成章只知道这次来是寻一件宝物。
但宝物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他一概不知。
“找不到就永远待在里面!”陶旭冷哼一声。
祝成章心里发毛,想要再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讷讷应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里面只传来搜寻东西的声音,动静不小。
可渐渐的,声音小了,上楼下楼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一丁点儿。
最后……任何动静都没有了!
进去的那八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祝成章左右探着脑袋往里看。
又心虚担忧地往四周瞧。
“陶……陶大人……你听到了吗?”祝成章往陶旭旁边凑了凑,“没……里面没动静了!”
“他们去哪儿了?”
这话问出口,陶旭嗤笑道:“他们自然是去找东西了!”
“可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了?这栋房里有地下室?”祝成章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大约是有动静的,只是动静小自己听不到。
但继续听,又听,还听!
果真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当然听不到,都没在同一个空间……”陶旭面上平静,“让他们先去试试水,如果不行,一会儿陶四亲自去取……”
似是而非的话让祝成章莫名其妙。
只压制着内心的好奇和惊惧在一旁继续等待。
十分钟……半小时……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造物有神,魂附泥胎!去!”
陶旭心念一动,手里的泥胎娃娃落在地上,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模样。
即便祝成章在之前看他演示过一次,如今再见也依旧浑身发毛。
陶四身形随着陶旭指派而动。
两个眼珠也有了活人的神韵。
陶旭睁眼闭眼,陶四也睁眼闭眼。
“上车。”
陶旭一边吩咐一边坐上副驾。
祝成章早已经等得着急,赶紧去主驾准备。
手刚一放上方向盘就被陶旭打断,“等着!”
祝成章见状,咽了咽唾沫没说话。
陶旭紧闭双眼,车灯映照显得格外瘆人。
四周阴森冷寂,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那八个人也消失不见,令人胆寒……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陶旭拳头越握越紧,脸上也带了几分嫌恶。
“该死!东西呢?到底放哪儿了?”
“抽屉里?床底?厨房……怎么会没有……你们把东西放哪儿了……快说……”
“敢动我……小杂碎……”
“鬼东西……去死!去死……”
祝成章朝车门使劲挤,陶旭狰狞可怖的脸让他不敢靠近。
诅咒的话一句接一句。
祝成章半张着嘴,面露惊骇却不敢多问。
疯了疯了!
下次一定不接这种活儿!一定要让老板换个人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旭突然一挥手直接敲碎车窗玻璃,“该死!东西呢?”
陶旭睁眼,目露凶光,眼底是散不尽的杀意。
“陶大人……咱们……”祝成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里,他只想快些离开,离得远远的!
“走!”陶旭将手收回,玻璃在手背处划了几道血痕,不严重,祝成章不想也不敢问他去不去医院。
一行十二人,如今只余四人离开。
事情没办妥帖,还不知道后续怎么处理……陶旭双目赤红,胸口起伏不定。
“难道消息有误?不,不可能!又或者……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祝成章手脚冰凉,等车开出坟场。
为自己劫后余生暗暗叹了口气。
……
或许是因为频繁的受伤,红蝎已经习惯了这种刻骨的疼痛,他的嘴里仅能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你怎么样了?”宁婵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我没事。”红蝎强忍着痛楚,断断续续地回答。
宁婵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南门方向挪动,她的步伐极为痛苦,仿佛每一步都在撕扯着她的皮肉。
如果不是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力气在瞬间暴增,她根本就无法背着红蝎走这么远的路程。
然而,这种力大如牛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两个小时后,她的体力就开始迅速下降。
就在她快要力竭,感觉自己即将崩溃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南门的轮廓!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前走去,终于,一跨过南门的门槛,她瞬间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吸吐殆尽,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红蝎顺着她的背滑落,轻轻磕在地上。
“出来了?”
“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