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机械声像是催眠曲,惹人困顿疲乏,众人都集中于手上的工作而忘了害怕。
突然间,车间外响起一声枪响!
这一声响直接将宁婵等人惊得回神。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枪响?是枪声吗?”胡希安伸长了脑袋往门外看,毫无意外,什么都看不到。
周奕蓬试探回道:“是枪声,老式ra34号制式手枪射击的……”
“闭嘴,谁他妈问你啊!”尤渐雨冷哼一声。
周奕蓬闻言,尴尬埋下头。
“枪?怎么会有枪?难道是执法队的人进来了?”尤渐雨心头一动,面上尽是喜色,“一定是!我们有救了!”
“不是执法队,执法队全是新制sl12型号的手枪,老式ra34已经是很多年前淘汰的产品了。”周奕蓬说着,眼里尽是讨好。
尤渐雨眼看希望破灭,对着周奕蓬就是骂,“你他妈知道这么多有个屁用,想办法出去啊!在我面前炫耀什么?”
宁婵眼神一定,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节点!‘预判’开始!
画面中,她快速起身跑到车间外,速度提升,十几秒功夫就到了枪声来源处,当她站定时,眼前所见让她愣在原地,直到30秒结束。
“啊——”
宁婵大叫一声,捂着脑袋痛呼,手里的活儿也直接乱了节奏。
但下一个‘人’完全不在意,只呆滞地将‘竖’的变‘横’,‘横’的变‘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没事吧?”
“难道这个鬼地方要开始杀人了?”
宁婵使劲锤打额头,以痛攻痛,终于舒缓。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刚刚的画面中,她看到渠弦在杀人,用的是枪,但不知道是不是周奕蓬口中的那款枪型。
而他杀人后,周围原本麻木呆滞的员工突然一拥而上,直接将倒地的‘人’分食……
地上的‘人’和上次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样,皮肉下是黝黑蠕动的长绦虫,被啃食后,蠕虫迸裂而出,那群人像是看到了山珍海味,抓着就往嘴里塞,伴随着咀嚼声吞咽声……仿若人间地狱!!!
而渠弦只是面上带笑,将手里的纸扬了扬,“大家一定要好好工作哦……要是钱扣完了,可是会——死的!”
宁婵只在最后几秒的时间,看到渠弦手里的纸从之前的‘入职申请表’变成了‘员工绩效考核’,面上一张的名字和地上被分食的‘人’胸口铭牌上的名字一模一样,上面的绩效考核表格写着:
【姓名:蔡舟】
【工资总额:8676元】
【绩效总扣款:8676元】
【工资余额:0元】
【工厂处理方式:枪杀】
【废弃物处理方式:员工分食】
……
“大家要好好上班!千万不要被扣钱!”宁婵抬头,眼里红血丝如蛛网交织。
“怎么了?你说话啊?为什么?”尤渐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不应该叫‘快要’!他已经疯了!
他现在就想拿枪把周围这群鬼东西杀个干干净净!
宁婵看着惧意十足的三人,轻声道:“工资扣完,真的会死……”
“什么工资扣完?就是之前那个鬼东西说的钱?我的是多少来着……6000多!”尤渐雨嗫嚅道,“不上班就要扣钱,那我们一直上班就行了吗?我是不是会死?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闭嘴!”宁婵恨声骂道,“你们都是6000多,就我一个710!我都没慌,你慌锤子!”
最先进来的周奕蓬结结巴巴,“可我之前没问……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可以扣……”
胡希安看向宁婵的眼神里也带着同情,“你是生重病了吗?为什么只有那么点儿?”
宁婵笑了笑,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纷纷安慰。
“你别这么想!说不定是那个鬼东西专门说来吓唬你呢?我们能活多久难道他还能知道?坟场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是啊,心理战!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不要放弃!不要灰心!你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只活两年!”
宁婵听着他们的劝慰,不觉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还能真被他吓死不成?”
“即便我只剩下两年可活,那我也不可能让自己轻易死在这鬼地方啊!”
即便死了,那也是回档重来,没什么可怕的……
众人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被视作‘万事通’的她也放弃自救了,那他们真的会全员完蛋!
“继续工作吧!”宁婵继续手里的活儿,脑袋发胀,无法再次使用‘预判’,只能在脑子里不断想办法,而后再一一否决。
第一个办法:快速冲出去抢夺渠弦手里的表,把自己名字的那张‘绩效表’金额添大,然后就可以不用害怕扣完了。
可之前抢走‘入职申请表’,也把周奕蓬的名字涂抹了,但该工作还是被喊去工作了,说明事后的涂改是没有用的!这个‘绩效表’抢来也没用,第一个办法,否决!
第二个办法:找到印有渠弦名字的‘绩效表’,把他的金额扣光,利用这个幻境的规则将他除掉!
可金额扣数是有要求的,如果没有要求,那么渠弦就应该直接把他们几个人的金额扣光,全员死亡!而不是把他们引来车间上班,让他们忙里出错,找茬扣钱……第二个办法,否决!
第三个办法:找钢笔!
她可一点儿没忘记,姓陶的垃圾货让他们进来就是为了找钢笔,说明这支钢笔是宝贝!
或许就跟之前从第一个幻境里找到的钥匙一样!
一定是有奇异用处的!
可钢笔在哪里?
宁婵掏了掏自己的衣兜,之前从渠弦手里抢了纸笔,笔是钢笔,但……
“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陶旭说找钢笔的事儿吗?那支钢笔他是怎么形容的?”
周奕蓬连忙回应,“我记得!他说是:一支笔,一支钢笔,一支黑色的,上面描了一朵金色花的——钢笔!”
一字一句,丝毫不差。
“呵——狗腿子就是记得牢!”一旁的尤渐雨冷哼道,眉眼间尽是嘲讽。
周奕蓬连忙低下头,耳根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