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魔法少女这个词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朱汶也稍微有些头疼。
在清河市的超凡者圈子里，莉亚也算是小有名声，不光是她的特立独行，还有她的传奇经历。
据说她在觉醒的第一个星期里，就揍翻了三个对她出言不逊的超凡者，又轰爆了一头危险等级达到了二阶的污染体，之后，她又火速加入了清理局。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打出了很多老牌超凡者都没有的名声。
当然，这名声属于好坏参半的类型。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传统的魔法少女世界，没有通常定义的魔兽也没有怪人组织，莉亚这个魔法少女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充满中二未愈的美感。
当然，像朱汶这样的普通超凡者也不敢对她当面议论什么，一是因为她的身份，二是因为他打不过人家。
但背地里可干的事情就多了。
“其实问题不大，清理局都是一帮莽夫，那个‘魔法少女’也是一样。”
朱汶说着，将自己的酒杯微微倾倒。
一滴酒液从杯壁滑下，悬浮在了空中。
这是他的天赋能力，操纵一定量的液体，并可以借由液体拓展视野。
虽然他的操纵范围只有十米不到，能影响的液体分量也小，但用在跟踪上已经算是神技。他可以安全地躲在掩体后方，用水珠代替自己的眼睛。
朱汶曾想加入一些更大的组织，却被告知他的能力偏弱，培养价值太低。
另外的组织，又认为他志趣不合，不愿接纳。
朱汶自认还是有点野心和冲劲的人，其他的组织不要他，那他就自己建立一个组织，再将那些看不上他的组织踩在脚下。
想法很好，但现实很残酷——他没有钱。
想要壮大组织，那就得让自己的组织具备核心竞争力，比如道途之法。
除了那几条被牢牢掌握在官方组织手中的道途，其他在民间超凡者群体中流传的道途，无一不是珍贵之物。
——所以，他需要钱。
现实世界中，治安局管的太宽，而这个静谧都市中，他们反而不会投以太多的注意。
所以，他行动了。
一滴酒液划过隐秘的折角，贴着地面高速移动，朱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视线偶尔扫过一条街外的十字路口。
很好，那两个人还没走远。
朱汶跟了一阵，神情渐渐疑惑。
这个方向，他们是要去市体育馆？
不像是要去追踪那个龙瞳女孩的样子。
搞什么？
他不明所以，只是远远地跟着。
或许他们有其他的线索？
几分钟后，他跟在两人身后，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里没什么遮挡物，于是他稍微多等了一会儿，等到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才走进巷子。
巷子对面是一条大街，那里有很多立式广告牌可供遮挡，比这里的跟踪条件好上不少。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啪嗒，啪嗒，皮鞋踏地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
啪嗒，啪嗒……
啪嗒。
朱汶顿住了脚步。
他忽然惊觉，自己的鞋子发出的声音，何时变得那么响了？
而且，他落脚的触感……有点黏。
像是踩着什么粘稠的液体。
不知为何，朱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手臂上也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到了各种耸人听闻的鬼故事。
恰巧，他现在就处在一条无人的小巷中。
“呼……”
朱汶吐出一口寒气，动作缓慢地埋下头，看向地面。
一切正常。
他抬起鞋底检查。
是泡泡糖啊，那没事了。
“谁家小孩，那么没素质……”朱汶松了口气。
搞半天，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明明是超凡者了，还这么胆小，真是……
朱汶放下心，视线随意扫过一旁。
小巷两边都是年久失修的老屋，早到了拆迁的年份，黑洞洞的玻璃窗后糊着发黄的报纸。
……等等，这巷子两边不是砖墙吗？
而且——
在那玻璃窗后，他突然看到了一只手掌印。
鲜红的手掌印。
朱汶瞳孔睁大，那血红色的手掌印倒映在他的眼底，刺眼而醒目。
啪！
在他发现手掌印的刹那，玻璃窗哗然碎裂，血手瞬间向他袭来，扼住了他的脖颈！
“唔呃——！”
他被大力推到了背后墙面上，又被提着脖子举到了两米的高处。
他双脚离地，一张脸憋得通红，两只手死死抓着血手，却完全无法挣脱！
朱汶爆发自己体内的灵能，加持在手臂上试图掰开血手，又用自己的能力试图影响它。
但是，统统无用！
那血手坚硬似铁，他用尽手段，却根本无法撼动！
“为……什么……”
朱汶从脖子里挤出话来。
巨大的压力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脖颈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掐断！
可为什么？他平时虽然行事嚣张跋扈，但也没有和任何人结下生死仇怨！
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惹到了什么人？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临终请求，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偷窥我看上的人？”
朱汶眼睛瞪大，他在玻璃窗中看见了一道狰狞恐怖的鬼影！
那鬼影赤瞳如血，灰发披散，皮肤苍白如同死去许久。
“你……知道错了吗？”
朱汶肌肉绷紧，他疯狂地点头，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点头！
他从未这么希望活着！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那令人胆寒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他陡然升起一抹不确切的期望。
“恭喜你，保住了一条小命，我暂时还不想给他惹太大的麻烦。”
“但是——”
哗啦！
又一条血手从另一扇玻璃窗后爆起而出，径直抓向了朱汶的头顶。
他双眼登时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
“啊——”
鲜血从他五官灌入，又缓缓涌出，似乎掏走了什么东西。
朱汶两眼一闭，彻底昏迷，身体下坠倒地。
魔法少女镜璃将手放在唇边细细品尝，随后望向巷子口，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随后，她的身影如幻影般消散不见。
几秒后——
一个背着吉他包的身影走入小巷。
雾岛凛来到昏迷的朱汶旁边，俯身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面带不解。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