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酒店之后,我和魏德阳更加亲密了。偶尔周末我们也会不回宿舍,直接住外面。
我和陈翰晟也还是经常打电话,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是以前那样每天都打电话了。陈翰晟说是因为他有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般都是在实验室或者医院影像科里面,他觉得给我打电话会影响我学习。鬼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但是也确实好几次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都在医院影像科里面练习实际操作机器,了解设备日常保养这些,忙着呢!我也就勉强接受他的说法了。不接受能怎么办呢?山长水远的,我也不可能把他怎么着。
我想,我们都已经有自己的恋爱对象了,也就不必再去纠结以前的那些事情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但是我没有想到又会是陈翰晟主动提起以前来。
那天陈翰晟给我打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下课了吗?”说实话我才刚刚走出解剖楼,正和魏德阳一起,他要送我回宿舍。我正说着要自己回去,电话就响起来了。我对魏德阳挥手告别,和班上的女同学一起去向女生宿舍大门。
“刚下解剖课,一走出解剖楼你就打电话来了。你呢?回去了?”
“嗯,在宿舍里。你不怕了?”
“以后工作中总会遇见的,而且怕就算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的大体老师又不会从床上或者桶里(学校泡大体老师的是和那种大油桶一样的塑料桶)起来和我打招呼。”我确实已经免疫,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而且我们自己也上手解剖过小动物什么的,都差不多那样,也就不怕了。
陈翰晟沉默了一下,才又和我说话:“想不到你真的有动手解剖的一天。”我后知后觉的感觉陈翰晟状态不对,就用轻松愉快的语气对他说:“干嘛?你有事就说,我帮不了你还可以笑话你嘛!”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的?”
“感觉。”
“我说话什么的都还是一样啊!我室友又没有发现我心情不好,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默默翻个白眼,说:“我说知道就知道了,废话真多!说不说一句话!”
陈翰晟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是那样懂我,不论是面对面还是电话里,你都能做到准确无误的判断我是不是有心事。”
我默默无言,陈翰晟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我才说:“说这些话干什么,有事直接说。你憋着我难受你也难受。何必呢?”
“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陈翰晟的语气满是无奈。
“直接说你是因为你什么事情觉得心情不好的就行了。”
“我爸前几天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不太好。医生让他去省医复查。”
“市里面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市里面怀疑是直肠癌。”说着,我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我知道陈翰晟点起了烟。他应该很是难受的,因为他很少在人前抽烟的。而他现在是在宿舍里面的。
“还有呢?”
“他明天飞过来川省这边,我给他预约了xx医院的xx专家的专家号了。找黄牛买的。”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嗯”了一句,然后告诉他有事告诉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但是我觉得他其实想要的可能只是有一个人能够懂他的烦恼,听他说话。而这些,我全都能做到。